第十三章 五安镇上的白猫

　　第二日凌晨四点左右，李年家里就已经亮起了灯光。

　　李年披着一件外套，把蜡烛放在饭桌上，然后摸着黑到了外面。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的看见了昨天已经打捆好的甘蔗。

　　走到房子左墙角旁边，三下五除二的薅走了老母鸡，不顾老母鸡“咯咯咯”的抗议声，就拉走了它“赖以生存”的板车。

　　此时远处传来“咕咕”的叫声，李年推着“吱吱”响的板车，到了甘蔗这里。此时陈墨墨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也不说话，直接就走到了李年对面，和公公一起抬起了甘蔗捆。

　　一共8捆，不多，只有昨天收回来的一半儿，但这却已经是这老旧板车的极限了。

　　一个小时去，一个小时回，一部分甘蔗卖给中介，一部分李年自己卖。然后墨墨回来照看家里，时间应该刚刚好！

　　小陈月也起来了，坐在门槛上，有些激动的看着大人忙碌着。

　　不一会儿，东西就收拾齐全了，于是墨墨锁了门，抱着啊月，到了院子里，又放下了他。

　　“啊月，接下来一个小时都要自己走哦，妈妈和爷爷要拉板车，很辛苦的喔！”

　　“哦哦”

　　小陈月乖巧的点着头，安安静静的跟在妈妈身后。

　　三个人就开始在尚未褪去的夜色里，开启了赶集市的路程。

　　不止他们一家走这么早， 一路上李年碰到了不少熟人，每一个他的笑着打招呼。墨墨很少回魏家湾，自然有些面生，一路上也有几次被问起过。

　　在一段上坡的时候，一个一起同路的熟人也一起加入了帮忙，费了5分钟，才爬完了陡坡。

　　爬完后他们准备歇息一会儿，帮忙的那个人急着赶路就没停，李年楞是拉扯了好一阵儿，才把一根甘蔗硬塞到了他手上。

　　往后的路程少有上坡，一路平坦。一直到天色明亮的时候，他们一家终于是到了五安。

　　“墨墨，看着啊月和板车，我去找找中介，先卖五捆现钱儿再说。”

　　“嗯”

　　李年安排了两句，就挤进了拥挤的人潮。墨墨也有些累的脱力了，坐在板车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小陈月悄悄的爬上板车，站在甘蔗上，轻轻的给妈妈锤着背，墨墨缓了一阵，终于是好了些。

　　“哪有8铜魂币这价啊？收不了收不了”

　　“唉唉唉，昨天还听说五安是这价的啊”

　　“昨天谁收的？喊他出来给你收！”

　　正是李年拉着一名胖中介一边往回走一边拉扯着价格。

　　“那你说个价嘛！”

　　胖中介比了个手势

　　“六！”

　　“六铜魂币我不白来五安了嘛！最低七个！”

　　“走走走，看看甘蔗品质咋样。”

　　说着，胖中介拉着李年就走了出去。没多久，挤过人群，就看到了李年的板车。

　　“你闺女？”

　　“我就一个独子，这是我儿媳！”

　　“哦哦，甘蔗……结太多吧！留白太短了些……”

　　李陈月看着胖叔叔满口喷粪，自然是不懂这些杀价话术，好奇的看着胖中介，笑眯眯的说了句：“叔叔，我爷爷种的甘蔗，很甜很甜很甜的！”

　　“额……”胖中介有点被小陈月打败了的感觉，于是停下了杀价话术，说到：“可惜我就俩闺女，没个儿子，就稀罕小子！来来来，上称上称，按7.5铜魂币一斤，我全收了！”

　　“叔叔，我爷爷不打算全卖给你呢，他说还要留点自己卖。”小陈月天真的说到。

　　“小娃娃真聪明，这多大，6岁了吧？”后面一句是向着李年问的。

　　“小孙六岁半了，快七岁了，快七岁了。甘蔗我只卖五捆，剩下的我还想散卖一点……”

　　胖中介叽叽喳喳了半天，总之是些表达对小陈月喜爱的话，最后收走了五捆甘蔗后，他喊来帮手搬走甘蔗，就又涌入了人群之中。

　　李年寻了半天，找个不算太好的位置，抬出一捆甘蔗，一根一根抽了出来，拿出三根搭了个三角架，又把剩下的甘蔗立着放了上去，就开始了卖散甘蔗的状态。

　　墨墨随后问了句儿子要不要回家，但是小陈月此时才不愿意回去呢！好不容易得了自由，集市他从小没少去，五安虽然没来过，但和其他镇子也是大差不差，他自然不会怕生。

　　墨墨回家去了，李年这儿不一会儿就来了客人。慢慢的，人越来越多，把小陈月挤出了甘蔗圈的范围。他刚开始还想挤回去，但是一低头，看见一直雪白色的猫咪，他就忍不住玩心大发，直接掉头想要抚摸猫咪。

　　猫感觉到了什么，直接溜出去了两米，又回头看着李陈月，“喵喵”的叫了起来。

　　“猫猫别跑！”

　　李陈月也跟了出去，但是白猫仿佛就是要跟着他对着干似的，每次靠近了它就跑，跑个一、两米又停下看着他。

　　渐渐的，当李陈月一头撞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后，才停了下来。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李陈月连忙道歉，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好看的大姐姐。

　　对面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女孩，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头发有些乱，身上有些泥，但并不妨碍她脸上的好看。

　　“小弟弟真乖，真礼貌。”

　　女孩看到是一个小孩儿，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孩子特有家教。

　　“小弟弟，你家大人呢？”

　　“我、我、我……”李陈月脸上涨得通红，卯了半天劲儿“我爷爷在那……哪儿呢？”

　　说到这里，他发现他自己也找不到方向了。

　　“走丢了？”女孩顺着向他望的方向，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

　　“我、我……”李陈月此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有些不敢抬头。

　　“啊妹，过来！”

　　一个成年男音传了过来。

　　“哦，徐哥，等我一会儿！”转过头来，又对着眼前的小男孩说到“要不要跟着姐姐走哇，姐姐是好人哦，一会儿得空了帮你找爷爷！”

　　此时小陈月心里乱糟糟的，已经完全是六神无主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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