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阳市,梧桐巷。
九月,天气还未凉,头顶深深浅浅的绿荫,边缘已经泛起灰黄色。
程野正匆匆赶着路,他穿了一件颇有质感的灰色卫衣,迈着长腿,准备去吃饭。昨晚自学英语到很晚了,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快饿死了,现在只想吃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他一边走一边思寻着:会英语的话,应聘的工作工资应该会高些吧。
梧桐巷是个挺大的巷子,只是年代比较久了。箱子里多半居住的是些孤寡老人以及在外打拼的男人留下的妻儿,不过饭店商铺倒是不少,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一片祥和。
“老王,你这技术不成了呀,你走马呀。”
“滚犊子!叫啥叫?我比你会走!”
……
“妈妈,我要玩那个。”
“小宝乖~那上面有土,妈妈给你玩小汽车,好不好?”
……
程野呼出一口气,正穿过马路朝面对走去。"——哔——哔。"一辆宝马正极速朝他驶来!程野瞳孔一缩,做出了紧急避险动作,一个前滚翻,车身险险擦过他的衣角,由于惯性,差点一头撞在马路牙子上。"刺啦——"橡胶摩擦着水泥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车停了,车门缓缓打开,走下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单框眼镜,鹰钓鼻,通身高高在上的气质使人讨厌。程野有些头晕,熬夜加没吃一口东西,刚还差点被创死了,本就冷淡的俊脸上又多了一层冰霜,他正坐在地上微微喘气,一双皮鞋映入眼帘。
抬起头,那管家面带微笑将他扶了起来。程野起身站稳,根本无心留恋,无人能阻止他吃饭的决心。
“”小伙子。”“告辞。”程野的耐心又降一分,他耐着性子,抱胸看这人要干什么事来。管家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张卡:"抱歉差点撞到你,你的身手不错,当我家小姐的保镖如何,放心,报酬不少,这是二十万,这是你未来10天的工资。"
程野一愣,有钱人都是直接爆金币的吗?他的目光盯着那张卡,有些迟疑地说:"真的?"
月阳市是个大城市,开发早,前景好,程野拼了命想在这个地方扎下根来,奈何他学历不行,也是回国时间短。在国外的两年,他已经自修完了高中、大学的所有知识,他正在备考大学。在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之前,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钱的重要性。
"真的。"
程野吐出一口浊气,接过卡,道:"密码。"管家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接触过程野的手,笑着说:"还得让小姐先过目。"宝马后窗不知何时摇下来了,一位白头发看起来却很年幼的女孩坐在车里。她真像一个洋娃娃,瘦削白净的脸配上纯白的发色,睫毛也像一只白翅蝶,欲要飞去了,只唯一遗憾的是,女孩身体看起来病恹恹的,无端有一种死气。
不过程野可不管,他已经快要低血糖了,见这么麻烦,他扭头就走,手中的卡以一个完美的弧线飞回了管家手中。"没兴趣。"管家险些没挂住表情,沉声说:“像你这种人,恐怕一辈子也见不着有钱人的生活。"程野一滞,但却不是被打击到了,而是回忆起了什么。
他的声音从远处飘来:"用不着你管。"
车上的女孩睁开半合着的眼睛,托着腮,轻笑一声,道:"有趣的小哥哥呢。"
进了幸福饭馆,就有一股馄饨香扑面而来。
一些年轻女孩投来目光,无他,程野的脸实在引人注目。
刘阿姨一见着程野,就热情地打招呼:"哟,小程来啦,你等着昂,姨知道你吃馄饨,而且不放葱。"程野笑着说:"谢 谢刘姨。"刘姨把双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脸上的细纹眯在了一起:"你这娃儿,还和刘姨客气啥,快坐。"
幸福饭馆也是个老饭馆了,近几个月才翻修了一下。暖黄的灯光,泛黄的墙上挂着个高清电子屏,里面播放着新闻。主持人正说着:"近几十天来,全球昼夜变化异常,昨天就有20个小时的白天,这在全球各地引发猜测、恐慌....."馄饨上了,清汤上浮着一个个金黄的小油圈儿,馄饨晶莹剔透。十分钟,程野将碗里的二十个馄饨和汤全部吃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时,程野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叮叮咚咚,咚咚叮叮...
程野通讯录就一个人:他的大伯,程平川。
"喂大伯。”
"小野啊。"程野沉默着没说话。
那一头传来一声叹息:"唉,当年也是你爸妈的不对,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也不说一声儿。"
"呵。"他冷笑了一声,"他们不也告诉我了么,我也只好只他们所愿。"
“罢了,过去的就不提了,你近几年还过的好吧。” “挺好。”
“你这孩子。” “大伯,没什么事就挂了。”程野打断了程平川的话。"唉。"程平川无奈极了,这孩子真倔啊。
"行吧,那你注意身体,舅舅先挂了。"
"嗯。"程野将手机塞回口袋,独自走在街道上,太阳微微斜着,天空却已经微微泛起粉红,程野抬起头,光刺地他的眼睛痛,程野用手挡在眼前,心觉奇怪,联合新闻,这几天的气象确实不对劲。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北极冰层之下,一只昆虫睁开了眼,它钻出万米冰层,正以近光速飞往亚欧大陆。
——
程野刚进门,他走进厨房,接了一杯水,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只昆虫随着微风从窗户飘了进来。那只昆虫迅速飞到程野眉间,狠狠咬了下去。"嘶——"他一个踉跄,不及反应便倒了下去。
程野像溺在水中,浮浮沉沉,沉沉浮浮。
他好像在走马灯,他回到了....六岁。
“混蛋!你没有想过会破产吗?"尖锐的女声。
"我怎么知道,你一天只知道花钱花钱!你懂什么。”一个愤怒的男声。
“你!明明是你自己没本事。"
六岁的程野躲在门后悄悄地看到了这一切。
七岁。
朦朦胧胧的声音传来。
“孩子还小,你们也舍得。”
“没办法,养不起,跟着我们也是吃苦……”
“哎,办手续吧。”
母亲穿着旧棉袄,在寒冬将他扔在了福利院门口。"小野啊,你先进去找里面的阿姨,妈妈很快来接你。”
程野有些明白了,他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了。
"唉哟,你瞧着孩子,也不知道待着儿多久了,脸都冻青了,快进来。”
程野一夜之间,长大了。
十七岁
眼前,某一位高中同学:"程野,外面有人说是你父母,来闹着找你啦。"
"你和我们走!不然这个破福利院也别想开了!"
东山再起的程家人多年无所多,想起找他这个儿子了。
在程家待了一年,程野就逃到国外了。他至今记得最后程父说的:"你真个野孩子,走了就别回来了!"程野拉了拉包,抿着唇只说了一个字:"好。"
——
程野醒了,他的头疼痛欲裂,"怎么,回事...."他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异常,例如长角、长翅膀、长鳞片什么的。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程野有些疑惑,低头看去,那虫子却还在地上躺着。他蹲下身来,瞧着那昆虫,真是奇特!用一个词来讲就是——五彩斑斓的黑。程野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也会用了这么一个中二的词,可事实就是如此。
这昆虫通身有着科技感,浓浓的赛博朋风简至不像个生物,程野用纸想去捏起它——这么奇特的东西他可不敢去用手拿。可纸还没摸到影儿这昆虫却飞灰烟灭了——准确来说是消失,可它的确是一瞬间粉尘化了。程野愣住了,但他这时又愕然发现外面的天空出现了异常。
比玫红色稍浅一些的,像蒙上了一层灰的天空!程野震惊了,一股寒意从他的天灵盖冲上去。他看见太阳和月亮同时在天上!两个天体在天空一左一右,似乎泾渭分明,他很快镇定下来,程野瞄了一眼表。
14:07。
活过的人都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一点都不河狸。这是百年一遇的天体运动?这是某个狂热科学家的实践?还是仅仅是他眼花?现有的科学似乎无法解释了。
程野的表情有些凝重,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预感到这世界恐怕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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