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兄弟与抉择

“妲己，为本王倒上一杯酒！”

“是，大王～”

妲己，这位纣王的宠妃，深受纣王宠爱，纣王对她言听计从，致使商朝国政荒废。最终，在牧野之战中，周武王打败纣王，纣王自焚而死，妲己也命丧周武王刀下。

“我不会死！”这是妲己此生喊出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死于周武王的刀下。然而，妲己的魂魄并未消散，而是通过附身他人来延续自己的寿命，直至附身到了维勒蒙身上。

那时，维勒蒙是我最要好的兄弟，是我最知心的人。我在一个小林子里遇见了他。

“咦，那条河里好像有个人！”当时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直接跳入水中去拉他。一跳下去，抓住他后，我们便被湍急的水流冲走。所幸，我们抓住了一块浮木，一点点地靠近岸边。

将他救上岸后，我赶忙对他进行急救，又是倒水又是做人工呼吸。

“额，这种情况必须要做人工呼吸啊……算了，救人要紧，豁出去了！”

“……！啊———哥们你变态啊！”没想到维勒蒙一下子就醒了。

“我就是想救你嘛……没想到你活过来了！”

“我没死！”

……

过了一会儿，等我们都平静下来，他便开始向我道谢。

“要不是我来这儿摘果子，还救不了你呢，你得先感谢我家老奶奶。”

他望向那条河，说道：“听说这里的鱼很美味，我母亲想吃，便让我出来买鱼。但我想让她尝尝这里的鲜鱼，就试着抓一条回去，结果脚一滑就掉进去了。”说着，他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忧伤，“都怪我。”

那时的鱼正肥美，不抓实在可惜。凭借我几年的捕鱼经验，两三下就抓上来两条，“拿去吧，送给阿姨。”

维勒蒙受宠若惊，“这怎么行，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呀，你缺什么吗？”这话听着有点怪，但也能理解。“我缺兄弟，别犹豫了，做我兄弟吧！”

于是，那天，我把它定为我们俩共同的生日。此后，每年到这一天，我们都会去河边过生日。

长大后，我们离开那里进了城。某天晚上，我拿出一瓶啤酒，“干！不醉不归！”

“干！”

“话说今天你怎么像超级英雄一样，直接冲过去把那个小女孩救出来了。”

“可能是应激反应吧，眼看她就要被撞了，而且我发现，当我集中所有注意力时，速度能达到极限。我给这项技能取名叫极速移动。”

“我听说，有一种职业叫异技师，你该不会拥有异技了吧？那我……能听见人们的心声，这算不算异技呢？”

之后，我们便约定，下班后一起去某个地方练习异技。我们知道，异技师组织的奖金丰厚，只要加入那个组织，就能摆脱抠门老板，不用再过那种今天不发工资明天不发奖金的日子。

我本以为我们能一直这样快乐地生活下去，直到妲己的出现。

“可是，我想变得更强，妲己跟我说，只要完成她的愿望，就能让我变强。”

我已无力阻止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我发现妲己在指使维勒蒙杀掉那些她曾附身过的人，而他的下一个目标，似乎就是我。因为我能听见人们的心声，所以妲己在他心里说的话，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法尔法！这些钱，是不是你动过了？果然，我没看错你，从以前就觉得你视金钱如命，咱们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说过很多伤人的话，但这句，我印象最为深刻。我不知道他的性情为何会变成这样。那天晚上，他把我赶出家门。之后，再次与他相遇，竟是在一场屠杀之中。眼前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你来干什么！”维勒蒙看到我，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我，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只是想看看你。”

“快走！”

他这一声吼，让我感觉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就在我后退一步时，我听到了妲己的声音：“你不是已经成功把他赶走了吗，为什么他还要回来？”

“……”

我心头一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一直以来，我都错怪他了？

“快走！”

他喊得声嘶力竭，催出了我的眼泪。

“走啊！我不想伤害你！”

我只好转身，泪水模糊了双眼，等我再次回头，已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倾盆大雨中，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可这种难受，远不及我心中的痛苦。

在我离开之初，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你的初心是什么？”

“拯救世界。”

“临危的世界和你最好的兄弟同时遇难，你打算救谁？”

“……”

“你犹豫了！”

一颗巨大的核桃砸在我头上。

“肯定是救世界！”

“那你的兄弟呢？”

“如果可以，我要同时救。”

我转过身，向他跑去，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想再次看清他的脸，让他永远刻在我的心里。不过，本该刻在心里的，不应该是小时候他的笑脸吗？

“维勒蒙……”

“喜欢你的孝心……喜欢你的勇气……喜欢你的上进心，我们一定还会见面，你一定也要喜欢我……”

“呲！”

我将刀插入了维勒蒙的胸膛，那是离我心最近的地方。

“再见了，维勒蒙……对不起……”

他倒下的瞬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和小时候一样好看，一样能温暖我冰冷的心。

拯救世界，还是拯救兄弟，我选择了拯救世界，因为，这是他之前嘱托过我的……

“如果我被妲己操控了，请毫不犹豫地杀死我。”

“等敌人用刀刺入我的身体，砍下我的头颅，那时，我们就可以再次见面了。”

“嗯，说好了哦！”

……

“你的初心是什么？”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回答起来比刀刺入身体还要痛苦。最痛苦的，不是肉体的伤痛，而是精神上的折磨。从那以后，我的灵魂仿佛被自己砍去了一半，只剩下一半，只希望能快点度过余生。

我的初心，是拯救世界……

可是，连兄弟都保护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保护世界呢？

我如梦初醒，现在，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身边的人。我想对他们严厉些，因为，我真的不想再让他们离开我。即便他们讨厌我、恨我，都没关系，只要他们能活下去，我怎样都可以。能保护好身边人的人，才有资格保护天下。

维勒蒙的坟墓在原来组织的后院，那里只有他一人，显得很孤独。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再有人去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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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尔法……”我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你每次去看望他时，你们一定有很多说不完的话吧……”

“希望他不会忘了我。”

法尔法最后，才转过脸看着我。那天晚上，星星格外耀眼，或许是维勒蒙在思念他，又或许是怕他迷路，用星星照亮他回家的路。

“墨羽茗，谢谢你，愿意听完我们的故事。”

他再次戴上墨镜，“我会坚持到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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