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工厂风云

我和法尔法坐在出租车上，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让我心烦意乱，满心盼着时间能快些流逝，甚至恨不得让司机直接开车飞起来。

“嘿，你们听说了吗？”司机突然跟我们搭话，“最近医院里抑郁症患者猛增，听说啊，是某些工厂进的货里掺了些不正常的东西，就为了多赚钱。哎，你说现在这社会都成啥样了。”

我和法尔法面面相觑，这消息……什么时候传出去的？

突然，口袋里的对讲机响了，是雷哥的声音：“我已经安排好人分组了，从住户家里搜出的大烟石会集中运往焚烧点。”

我抬头看向前面的司机，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问：“你们……是什么人？”

“放心，你就把我们当成缉毒警察。”

司机沉默了一会儿，竟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我之前去一家店吃饺子，难以置信，像我这么挑剔饺子味道的人，居然被那家店的饺子征服了。之后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想吃，哪怕出不了门也要点外卖。你说，该不会……”

“有可能。”

我思索了许久，我们本打算去工厂端掉源头，可现在……这不是白跑一趟吗……等等，既然有焚烧环节，肯定有销毁产品的地点，要是没人看守，那些人肯定会来捣乱。

我拿起对讲机，按下按钮：“雷哥，是不是得安排人手看守那些焚烧点？”

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那头传来声音：“你们直接来要去的那个工厂，我在里面等你们，焚烧点也在这儿。”

“师傅！”我双手扒住司机的座椅靠背，稍微探过头，“能开快点吗，我们有紧急任务。”

“没问题。”

“对了，那些关于产品掺东西的新闻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你们缉毒警察还不知道这事？一天前刚传开的。”

我回想起司洛莉尔布置的任务，她强调去住户家里搜查，难道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是住户家里的东西不好直接获取，所以才让我们去？原来如此……

我终于感到一丝暂时的放松，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看向法尔法，他依旧神情紧张。

“焚烧后的残渣就是大烟石粉末，那些人可能会来抢回去。而你，对他们来说是危险人物，来的人战斗力肯定不弱，你要小心。”

“放心吧。”我抱臂说道，“我会格外小心的，就怕来的是他们中最强的——巳燊。”

太阳渐渐落到地平线以下，光线愈发昏暗，我们仍坐在车上，看着导航上不断缩短的距离，我的心也越提越高。

“我一直有个疑问。”我闭上眼睛说道。

“你说。”

“阿姨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要回来？”

“？”法尔法一脸疑惑，思索片刻后，朝我点了点头。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妈妈要是不知道我要回来，为什么蛋糕是现做的，还怕它坏了。”

“是不是和新闻有关？”

“……”他沉默了，或许这其中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为打破这安静又尴尬的氛围，我决定换个话题：

“话说，法尔法，你变化可真大。看你现在的样子，已经不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了。”

法尔法轻笑一声，看着我，挑了挑眉：“人都是以自身利益为主，当我的行为损害到别人利益时，难免会被他们在心里暗骂，我自己也一样。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会一直讨厌我。这是你闯入我心灵后留下的一句话，我听到了。”

我吃了一惊，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难道是我进入他记忆世界那次？可我好像全程都没说啊！

“我没说话，你听见这句话，是因为它源自你的内心。它被释放出来，也让你解放自我，成为本应成为的自己。”

我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虽然所谓“释放”之类的都是现编的，但我自己都差点信了。

他又一次拿出那张照片，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你，我人生中的贵人。”

我有些尴尬，这……还是头一回听人这么说，“你说什么呢……真是的。”

他大声笑了几声，把司机吓了一跳。接着，他又歪过头看着我：“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能拯救一个人的一生。”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白色头发，蓝色眼睛……

“到了，下车吧，两位警察。”

“谢谢您，您辛苦了。”

踏入工厂的瞬间，检测仪开始“滴滴”作响，屏幕变成红色，这表明周围大烟石气息严重超标，普通超标只会闪黄灯。

“雷哥，我们到了。”我拿起对讲机说道。法尔法警惕地左右观察，这里堆满了进货原料，越靠近这些原料，检测仪闪光频率越快。

“这些肯定有问题。”我指着原料给法尔法看，一回头，发现一个人匆匆走来。

“你们是谁啊，这工厂不能随便参观，离那些东西远点！你们俩小孩也不怕受影响。”说着就提起一袋东西要往别处走。

“您好，我们是雷哥的同事。”

那人愣了一下，赶忙挤出一抹敷衍的笑：“哦哦，失礼了，请跟我来。”

我们俩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观察着四周，除了一袋袋的东西和来来往往的工人，没发现其他异常。不一会儿，我看到了火光，顺着光望去，雷哥站在那儿，一群工人正一铲铲地把原料扔进火堆，雷哥在一旁监督着。

“雷哥……”我轻声唤他。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对我笑了笑，但很快又恢复严肃。

“一共有十一个焚烧点，每个点都分配了人手。但如果那些人倾巢而出，平均分配的话，十个焚烧点就会多出一人。再考虑到你和法尔法的特殊情况，你们被那些人敌视，我觉得，多出来的那个人很可能是巳燊。我不知道巳燊会选择哪个焚烧点，但这个和法尔法负责的那个可能性最大。我们……要有牺牲的准备。”

牺牲……？这么快就要面临生死考验了吗？

我没有说话，静静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如此充满活力的生命，不会轻易消逝。无论如何，我都要坚持到底。

“干！和他们干！”

“虎门销烟”已经展开，接下来，便是如“鸦片战争”般的激烈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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