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戏水与小黑

在离山巅还有一步时顾烬澜觉得自己实在是抬不起腿了，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努力的跨了上了最后一个台阶。下一秒天旋地转，他跌进了一潭死水。

他奋力想要游出水面，但他实在是太累了，那葬剑山的威压他真的扛不住，即便有陌情助他也好累啊……

顾烬澜无力的沉入深渊，看着眼前的光影逐渐消失——可是，师尊在等他啊。

“哈……”顾烬澜还是浮出了水面，刚喘了一口气就看到了一双淡蓝色的靴子，一抬头正好与银色面具之后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对视上。

“师……师祖。”这面具他认识，和那幅画上的一模一样。

“嗯。”那人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直起了腰，什么也没说，就闭眼舞起了手中冰蓝色的长剑。一招一式轻灵流转，宛如戏水。最后一转，剑尖轻轻划过水面，潭水瞬间被斩开一道长长的沟壑，一眼望不到头……

“此剑名为，戏水。你若接我一剑不死，这剑你才能拿走。”那人眼中无神，面上带笑只是一道影子。

“这是师祖的剑?”顾烬澜好奇的嘀咕了一句，还不等他回神，剑气就已经到了他面前，轻轻松松的将他斩灭。

片刻之后，他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潭面之上这次他没跌进水里，而是站在了水面上。来不及多想，恐怖的剑气再次冲他而来。顾烬澜不惧，唤出陌情刀的投影第一次尝试接剑可惜失败了，陌情刀直接被斩断。

顾烬澜尝试接剑十二次，次次都被斩断了手中的长刀，第十三次，师祖没再立刻出剑，而是持剑看着他。然后将手中的长剑换成了陌情刀一言不发的以同样的方式斩出一刀，划开了顾烬澜脚边的水面。

“顾烬澜，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师祖轻声低语，换回长剑再次出剑。顾烬澜看着那道剑气，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一沉挥出了第一刀然后剑气却在他的面前幻化成了无数花瓣。

每一片花瓣上都倒映着他前世经历过的一切……

“一味忍让，万事无成。”离开幻境前，顾烬澜隐隐听到了师祖的告诫……

“……”山巅前，顾烬澜缓缓睁开眼，他身前流光宛转的戏水静静的悬浮在空中，静等认主。

“戏水是天地孕育而出的，你师祖曾拿着它创出了戏水剑诀，但他说戏水不适合他于是戏水成为了葬剑山的第一把剑。”戏水生于灵潭又十分精致轻巧，他和义父都以为会是哪位圣女将它吸引走……

“……师尊似乎并不开心?”顾烬澜没有接剑，而是抬头看向了师尊。

南泽也确实不太满意。

“戏水虽然是天地孕育而出的，但适合的剑诀就只有一本，而且修炼起来很难也很苦。”他试过，只学会第一式就放弃了。

戏水剑诀的要求太苛刻，光是一招‘断水’就劝退了无数人。

“弟子明白。”只要能保护师尊苦也没事，他真的不想再和师尊分开。

“那就走了。”此番取剑还算顺利，小徒弟没受什么伤，这点还算满意。

回去的路上南泽在思考要不要给小徒弟挑一只兽宠，也就没注意到小徒弟跟在后面心事重重的样子。

出秘境后，南泽思考结束，还是先不挑了。

“你走什么路?”

“还没想好。”

“没关系。”南泽不在意，可顾烬澜沉默着不走了，呆呆的看着自家师尊的背影。

他的师尊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无拘无束，潇洒肆意。反观他自己，不是在被欺负就是在被欺负的路上，畏手畏脚什么也不敢做……

“……小徒弟?”南泽唤了两声见小屁孩不答应就回头看了看，发现小屁孩站在原地抱着戏水走神。

“在想什么?”南泽走回去蹲下身，笑着轻捧起他的脸。

“没……”顾烬澜不知道怎么说，南泽也没再继续问。

“好，走吧回家了。”知道小孩不开心，南泽牵起了他的手，带着他回了长安峰。

进了小院南泽先带着徒弟去书房里翻找了一会，最后在书架角落里翻出了布满灰尘的戏水剑诀……顾烬澜第一次在南泽脸上看到一言难尽的表情。

“……没事，修修还能用。”南泽动手用灵力清理了一下书架里的灰，才把剑诀拿了出来。一大一小挨在一起轻轻翻开了第一页……

师祖的画像再次被砍成了两半，顾烬澜又默默缝了一遍。

戏水剑诀的第一页，是南泽五岁时掉泥坑后浑身污泥的画像，配字‘谁家小孩走路不看路，摔了还不承认啊。’

等顾烬澜挂好画，南泽已经不见人影了。再打开剑诀，那幅画也不见了。

“师尊?”逛了一圈，顾烬澜在小黑的洞前找到了抱着黑炭球，躺在椅子上吹风的南泽。

“让你师尊我死一会。”也是没脸见人了。

“……很可爱啊。”顾烬澜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我也觉得。”南泽怀里的黑炭球探出了一个脑袋，很赞同顾烬澜的说法。

“……”南泽看着怀里可爱的，毛茸茸的黑色小幼崽在思考要不要把它扔出去。

他怀里抱的是一只古龙的幼崽，形态像小鹿但脑袋是圆的，像猫。头上有两个小角，还有四颗小虎牙，长长的尾巴尖上毛比较长一些。

当初因为它最可爱，所以被留在了南泽身边，如今养几十万年还是个幼崽，吃的还多。

不过若惹它生气了除了南泽，不管谁它都会给吞了。当初来闯长安峰的人就都被吞了。顾烬澜前世第一次见小黑时就是它变成一只千米巨龙吞掉了来欺负他的老不死，然后又给了他一巴掌，见杀不了他才转身消失在后院。

他境界低，古兽又自带威压，所以他一直很怕小黑，结果没想到小黑还是个崽……

“再见。”思考完毕的南泽把小黑扔给了小徒弟他现在不想抱了。

“……”顾烬澜下意识的接住了小黑，低头和它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视上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了。

“南泽我错啦~”小黑撒着娇，飞扑回南泽怀里讨好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小黑也有前世的记忆。”这也是他过来之后被小黑飞扑才知道的。

他死前小黑正好要突破就闭关去了，结果一出关死的死残的残，还有个不认识的小孩顶着南泽的师徒印住在长安峰……

之后它因为太桑心，化成龙石盘在洞里，再也没出现过。重生之后境界不稳它又睡了几天，完美错过了收徒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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