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归墟的心脏

1024.8.24 不知道天气

见到苏振麟后发生了什么我想不起来，好像不知不觉地晕倒了。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桌上有一根蜡烛，橘黄色的火焰燃烧得很稳定，我坐起身子，火焰把我的影子投影在白墙上。

大脑一直在宕机，直到有人敲门。

我还没应答，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林小火端着一个放着杯子的托盘进了，看见我愣了一下。迅速把托盘放在桌上，捧着那杯水做到我床的旁边。

“苏琪姐姐，你醒了？”林小火的语气试探。

？？

我有些无语，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但还是轻轻点头，接过那杯水浅啜了一口，把杯子交还给林小火。

感应了一下，动了动身体，并无大碍，我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睡了这么久？

“小火，我们在什么地方？”陌生的地方，我需要信息。

“归墟。”林小火回答，旋即补充，“‘归墟’是个地名，至于为什么叫‘归墟’，尊主大人应该会告诉姐姐。”

“尊主？苏振麟么？他在哪里？”我的脑袋还有些晕乎，用手腕揉了揉额头。

“尊主大人应该就是苏琪姐姐的父亲了——他在王殿。”林小火说，“待会儿我带苏琪姐姐去找他。”

我点点头，要问的问题太多了，能给我答案的人显然不是林小火，而是苏振麟——此刻我也没有拔剑向他挑战的冲动。呼唤我的声音就在这里，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到了目的地。

“我怎么昏迷了？”我才想起这个最要命的问题。

“呃……”林小火表情古怪，有些欲言又止。

“不用怕别人，直接说。”我以为林小火被威胁，打算给他撑腰。

“噢噢好的，这得回到初见那天了，我们见到了尊主大人。尊主大人打算把我们接来归墟，但苏琪姐姐不肯，执意拔剑与尊主大人决斗，嘴里还一直喊着‘对不起安西娅’之类的句子词汇……然后被尊主大人一招制服了，苏琪姐姐就晕过去了——尊主大人把你背在背上，带着我一路走到了归墟。”林小火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

林小火每说一句，我就多石化一分——没想到林小火不说是为了给我面子。

我把被子蒙在头上，缩回床上蜷成一团，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了。

“哎呀，苏琪姐姐，打不过尊主大人又不丢人……”林小火想要拉我的被子，我能想象他憋笑的模样。

“不许说！你出去！”我大喝，没脸见人。

“噢噢好的，苏琪姐姐你记得喝水，我在外面等你！”林小火松开了被子，我听见水放在桌上的声音，还有轻快的脚步声，以及那扇门打开关闭的“吱呀”声。

一个人，我渐渐平静下来。

对这件事，我没有任何印象，就像是当初屠戮霍顿家的苏琪不会出现在安以琪的视野里——可我现在已经完全觉醒，安以琪和苏琪再分不开，为什么我会失去这段记忆——显然，这种事，我是做得出来的。

我也不会想到，与苏振麟的初见会是这种情形——他确实抱着雪原特有的雪莲花束，我也确实向他挥剑。

把被子踹飞，我起床整理仪容，不管如何，还是要面对。

把林小火留下的水一饮而尽，我拉开了门。

林小火就在门外，看我出来，领着我走向一条长廊。

“这里怎么这么昏暗？”我不免有些心悸，这里没有任何自然光，都靠着烛火照明，人走过，带起的气流把烛火吹得摇曳，连带着人的影子也摇曳。

“这里在地下。”林小火回答。

这里的路径真是复杂，难以想象走错路还能不能回到起点。林小火领着我曲曲折折，最终走到了一处开阔的地盘，尽头是一扇黑石门——那应该是王殿了。

只是靠近王殿，我就能感应到苏振麟那熟悉亲和的气息——尽管我很唾弃，但我无法否认我的血脉。

“苏琪姐姐，你去吧。”林小火看了看我。

我轻轻点头，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王殿很明亮，穹顶下垂了无数根闪着明白色光芒的琉璃石——这是天然的光源，地盘虽是黑石质地，但是极其光滑，像一面镜子那样，交相辉映，把整个王殿都映照得明亮。

抬眼望去，一条长道直通王座，苏振麟端坐在王殿上，气息已经和王殿周围融为一体。

我沿着那条道路径直走向王座，看着眼前低头批阅的男人一语不发。

我在安西娅的怀表里看过苏振麟的模样，眼前的男人显然不像——他甚至更像一个巫群，只是他身上的气息骗不了人，血脉交融的缘故，我不至于怀疑他的身份。

他停笔，抬头看了看我，面部表情坚硬如铁，但我好像能看到——他在笑。

“你来了，走吧。”苏振麟发话，他的声音低沉，像巫群的低吼。

他站起身子，走向了王座后面的一条甬道。

我不发一言，跟着他亦步亦趋。

这条甬道很直很长，我能感应到，呼唤我的声音就在甬道的另一端——即使是这么近了，我也能分辨呼唤源头的位置。

呼唤越清晰，给我的威压也越重——我说不清楚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如果神有神域，那这份威压就是神给凡人划定的神域，普通人要是靠近，就要遭受神威。

“这是什么地方？”我有些不安，问苏振麟。

无论如何，我认为苏振麟不会害我。

“答案。”苏振麟吐出两个字。

我有些抓狂——这不是打哑谜么？但我也没再发问，等着到了最终的地方再说。

没有门，甬道逐渐变宽，到了一处圆盘，视野直线变得开阔，我震惊。

这是一处密室，没有任何灯具却很明亮——不能说明亮，因为这光让人恐惧……密室的正中央有一根巨柱，柱子上攀附着不明的管状物，有类似血肉的结块在上面虬结——这分明是一颗心脏！

它发着光，甚至还在轻微跳动，只要稍稍感应，就能听到起搏的气息，就能知道感受到它磅礴的生命力。

我被这一幕惊得瞠目结舌，我能感应到——这颗心脏的血液甚至在流动，这些血液，似乎是一切黑魔法的源头……这或许就是所谓巫王的心脏。

我看了看苏振麟，他也看着我，沉默地走上前，把手放在了心脏上。

我了然，学着他的样子，也把手放在那颗心脏上。

意识瞬间被剥离出躯体，就像那次完全觉醒一样的超脱感，可这次更甚，我感觉我快要被吞噬，我不免大声呼喊了起来。

意识挣扎之际，我感觉我的手被吸在那颗心脏上，苏振麟抱着我的身体，竭力地想把我和那颗心脏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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