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林雨晴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瓢泼大雨，轻轻叹了口气。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下午四点二十分，离闭馆还有四十分钟。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本打算借完书就回宿舍写论文的。

"同学，要伞吗？"

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林雨晴转过身，看见一个高挑的女人正倚在借阅台边。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内搭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勾勒出修长的双腿。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耳际，衬得她的下颌线愈发分明。

"啊，不用了，谢谢。"林雨晴下意识拒绝，"我等雨小一点再走。"

女人轻笑一声："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她直起身，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拿着吧，我开车来的。"

林雨晴这才注意到她胸前别着的工作证——"文学系教授 苏瑾"。她连忙摆手："苏教授，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苏瑾的语气不容置疑，"明天还到文学系办公室就行。"

林雨晴接过伞，指尖不经意触到苏瑾的手，冰凉的温度让她微微一颤。她抬头，对上苏瑾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漆黑如墨，却仿佛蒙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

"谢谢苏教授。"林雨晴小声说。

苏瑾点点头，转身走向电梯。林雨晴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的右手一直插在风衣口袋里，走路时肩膀有些僵硬。她想起刚才触碰时那异常冰凉的温度，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异样。

第二天一早，林雨晴就带着伞去了文学系办公室。她特意提前了半小时，想着趁上课前把伞还了。可当她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却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苏教授？"她轻轻敲门。

"进来。"苏瑾的声音有些沙哑。

推开门，林雨晴看见苏瑾正伏在办公桌前，面前堆着厚厚的论文。她的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右手依然插在口袋里。

"我来还伞。"林雨晴把伞放在桌上，"苏教授，您是不是不舒服？"

苏瑾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有点感冒。"说着又咳嗽起来。

林雨晴注意到她的左手在发抖，水杯都端不稳。她快步上前接过水杯："我帮您倒点热水吧。"

"不用......"苏瑾想阻止，却因为起身太猛而踉跄了一下。林雨晴下意识扶住她，手掌触到她的后背，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异常的体温。

"您在发烧！"林雨晴惊呼，"我送您去医务室吧。"

苏瑾摇头："我还有课......"

"您这样怎么上课？"林雨晴不由分说地扶起她，"我陪您去医务室，然后帮您请假。"

苏瑾还想说什么，却因为一阵剧烈的咳嗽而说不出话来。林雨晴这才发现，她的右手始终没有从口袋里拿出来。

去医务室的路上，苏瑾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林雨晴身上。林雨晴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呼吸也变得急促。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里莫名地揪紧。

医务室的医生给苏瑾量了体温，39.2度。

"必须打退烧针。"医生皱眉看着体温计，"右手怎么了？一直插在口袋里。"

苏瑾抿着唇不说话。林雨晴注意到她的额头渗出冷汗，右手在口袋里微微发抖。

"苏教授，让我看看。"医生伸手要去拉她的右手。

"不要！"苏瑾突然激动起来，往后缩了缩，"我没事，打针就好......"

林雨晴看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呼吸变得急促。她连忙上前："苏教授，您冷静点......"

"出去！"苏瑾突然厉声道，"你们都出去！"

医生和林雨晴面面相觑。就在这时，苏瑾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的左手死死抓住胸口，呼吸变得极其困难。

"哮喘发作！"医生立刻反应过来，"快，去拿氧气面罩！"

林雨晴手忙脚乱地帮忙，看着苏瑾痛苦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揪痛。当医生要给苏瑾打针时，她终于看见了苏瑾一直藏在口袋里的右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隐约还能看见渗出的血迹。

那一刻，林雨晴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苏瑾的手总是那么凉，为什么她总是把右手藏在口袋里，为什么她抗拒别人的触碰。

打完针后，苏瑾渐渐平静下来。医生出去开药，留下林雨晴在病房里照顾她。

"对不起......"苏瑾虚弱地说，"吓到你了。"

林雨晴摇摇头，轻轻握住她没有受伤的左手："苏教授，您需要帮助。"

苏瑾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可是有些伤口，不是想愈合就能愈合的。"

林雨晴看着她憔悴的侧脸，突然有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但她只是轻轻握紧了苏瑾的手："至少让我陪您打完点滴，好吗？"

苏瑾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抽回手。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点滴的声音。林雨晴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突然觉得，这场意外的相遇，或许会改变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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