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9 茶社的眼泪

"星月姐？"楚源推开茶社包厢门时，一个温软的身体猛地扑进他怀里。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双手尴尬地悬在空中。

"楚源，你来了！"方星月抬起头，眼圈通红，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她身上那件米色羊绒开衫的扣子错位了两颗，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领子。

楚源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稍稍推离自己："怎么回事？你先冷静一下。"

方星月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紧他的衬衫袖口："他们...他们闯进我家..."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聪聪吓得发烧到现在，半夜都在做噩梦..."

"谁闯进你家？"楚源扶着她往茶桌边走，不小心碰倒了茶壶。

滚烫的碧螺春倾泻而出，流了小半桌角的水。

方星月跌坐在坐椅上，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这几天，镇上突然来了好多说媒的...一开始是隔壁王婶，后来连不认识的人都上门..."

她抬起泪眼，"他们说...说我这样的单亲妈妈能找到对象就不错了..."

楚源的眉头越皱越紧。

"前天晚上..."方星月突然哽咽得说不出话，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用力按在眼睛上，"有人踹开我家门...满身酒气..."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边缘却参差不齐，像是焦虑时啃咬过的痕迹。

楚源递过一杯温水："慢慢说。"

"那人说...说'城里少爷玩过的破鞋还装清高'..."方星月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让我早点嫁人...别再骚扰什么少爷..."

她突然抬头，泪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楚源，我从来没有...你知道的，自从搬去镇上，我们很少联系，就除夕的时候问候过吧。"

楚源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他想起母亲几天前还在旁敲侧击地问过他是否还和方老师有来往。

"他们还...还抢了我的手机..."方星月从包里掏出一个屏幕碎裂的手机，颤抖着点开相册，"你看..."

照片里，一个瘦小的男孩被三个黑影堵在家里墙角。

"他们说...要是再发现我联系你..."方星月突然捂住嘴，肩膀剧烈抖动起来，"聪聪这几天一直发烧...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楚源一拳砸在茶几上，青瓷茶杯应声跳起，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聪聪现在在哪？"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在...在我大姑子家..."方星月突然抓住楚源的手腕，"我不是来怪你的...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能不能让你家里人别再..."

楚源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星月姐，你放心。"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服务员敲门进来，看到满地狼藉愣了一下。楚源点头说："这些算我的，麻烦重新上一壶碧螺春。"

他转向方星月，"你今晚住哪？"

"在...在火车站旁边的快捷酒店..."方星月擦了擦眼泪，"明天一早就要回去...聪聪还在等我..."

楚源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对，帮我订一间君悦的套房...对，现在就要。"

挂断电话后，他对上方星月疑惑的眼神，"今晚住那里吧，明天等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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