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1 回旋镖

"妈？！"孙蕾猛地抓起外套，连鞋都来不及换好就冲出门去。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脚底传来的寒意却远不及她心中的恐慌。

手机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弟弟孙嘉豪带着哭腔的声音仍在重复："姐，妈出车祸了，在仁和医院……"

电梯迟迟不来，孙蕾转身冲向楼梯间。她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跳，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与母亲争吵的画面不断闪回——何芳菲愤怒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瓷片四溅。"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认我这个妈！"

而自己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那句"我恨你"还回荡在空荡的走廊里。

仁和医院ICU外的走廊惨白得刺眼。

孙蕾远远就看见弟弟孙嘉豪蜷缩在长椅上，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姐..."孙嘉豪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他抓住孙蕾的手臂，手指冰凉，"医生说妈妈多处骨折，脾脏破裂，还在危险期……"

孙蕾的视线越过弟弟的肩膀，透过玻璃窗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母亲。

那个总是妆容精致、雷厉风行的何芳菲，此刻像具苍白的蜡像般躺在病床上。

呼吸面罩上凝结的水汽时浓时淡，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每一声都像在丈量生命的长度。

"怎么会这样..."孙蕾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住窗台。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却比不上她心里的寒意。

监护仪上跳动的绿色线条突然变得模糊，滚烫的泪水砸在窗台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孙嘉豪在她身旁蹲下，声音颤抖："警察说是刹车失灵，妈的车从高架桥上冲下去……"他顿了顿，"而且……舅舅和表哥昨天也出事了。"

"什么？"孙蕾猛地转头，泪水甩出一道弧线，"他们怎么了？"

"舅舅在澳门赌场欠下巨额债务，被人扣下了。表哥……表哥涉嫌内幕交易，今早被证监会带走调查。"孙嘉豪无助地搓着手，"姐，你说，是不是有人针对我们孙家。"

孙蕾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想起自己将妈妈保险箱里机密文件交给Austin时，对方眼中闪过的诡异光芒。

"谢谢，这样她就不会害你了。"

Austin温柔的声音此刻回想起来满是算计。

"是我的错……"孙蕾捂住嘴，压抑住即将冲出口的呜咽。

她偷取家族资料给Austin的行为，像一把回旋镖，最终击中了最亲的人。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走廊尽头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严松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

"大小姐，我刚听说——"严松伸手想扶她，却被孙蕾猛地推开。

"你来做什么，这些天你都上哪儿去了，Austin在哪？"孙蕾站起来，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我要见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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