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斌有些黯然神伤,默默的回到了座位上。
上课铃声响起,语文老师老张进来了。
“同学们早上好,今天我们来学习红楼梦。”说着他便翻开了课本,在黑板上写下了板书。
“贾政这个人物......”老张的眼镜滑到鼻尖,"哪位同学来分析?"
黄安琪举起了手“老师,我来说。”
“我认为贾政不是单纯的封建家长。”她的声音很平静,"他打宝玉时的痛苦与挣扎,说明内心还是心疼他的…”
“自欺欺人的伪善罢了。"舒朗没来由的回了一句,等意识到时话已出口。前排几个女生齐刷刷回头。
老张也听见了,看向舒朗:“舒朗同学有不同见解吗?”
舒朗只能继续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贾政一边说着“恨铁不成钢”,一边把儿子往科举仕途的死胡同里逼。”
他转着水笔,笔尖在课本上戳出墨点,“就像给笼中鸟镀金笼子,虽然对他好,但是无形当中充满了控制欲。”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笼子?”黄安琪突然转身。舒朗这才发现她今天涂了透明唇彩,下唇有一道细小的裂口。
“因为金丝雀不会自己选择笼子。"舒朗拿着水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就像贾政,他从来没问过宝玉想要什么。”
“所以你就能断定他是伪善?”黄安琪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至少他在打宝玉的时候是真的心痛。”
“心痛?”舒朗冷笑,“用打骂来表达对孩子的爱?那家暴是不是也能用“为你好”来解释?”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黄安琪被他说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击。
“舒朗!”林伟斌的声音从后排传出,"你说的和贾政有关系吗?”
“安琪只是从不同角度分析人物,你至于上升到家暴这个问题吗?完全就是两码事。”
“还是说,你觉得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懂《红楼梦》别人的分析都是错的?”
黄安琪听见林伟斌的话,松了口气,身子向后靠了靠。
"我只是在讨论文学。”
就在他们针锋相对的时候,后排已经有人把手机藏在立起的课本后,在QQ群激烈讨论着什么。
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传来几声震动。
一个烫了卷发的的男生用课本挡住侧脸,左手熟练地盲打:“赌五包辣条,今天安琪公主又要和舒大学霸杠上”。
消息气泡刚弹,他就把手机一盖,课本遮住了手机。
老张开始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我之前带过个学生,"老张说起他的教学往事。
“他说贾政打宝玉就像打自己——既恨儿子耽于温柔乡,又怕他真的变成仕途经济的傀儡。”
保温杯在讲台边缘磕出轻响,"后来那孩子成了心理医生。"
“文学没有对错之分,你们说的都对。老张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在台下的同学们。
“困在时代里的人,谁不是金丝雀呢?只不过有的笼子镶金嵌玉,有的...”
黄安琪的笔袋滚落地面,笔袋里滑出张泛黄的病历单。舒朗下意识的看向她那边。
扫了一眼,都是一些调查问卷还有评定表,看清下面一行“可能有抑郁倾向的”字样时愣住了。
林伟斌的球鞋抢先一步踏在纸上,卡通袜边缘露着Gucci的logo。
他知道这是什么,黄安琪有抑郁症的事情是他无意间知道的。
她从来没有在班上说过,被有心人知道了,指不定会背后议论。
“快看QQ群的照片!”前排女生用课本挡住嘴说到。
林伟斌刚才踩住病历单时,被某个隐蔽角度拍到了他脚踝上的纹身:H.A.Q的字母缩写。
“卧槽斌哥牛逼啊!”后排男生吹了声口哨。
“老师。”舒朗突然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如果金丝雀自己把笼子当天空呢?”
老张笑了,粉笔头精准投进黄安琪的笔筒:“那就需要更多双看穿表象的眼睛——比如舒同学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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