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苏尘彻底陷入了混沌的循环。每天清晨,护士推着装满药片的小车走进病房,那些不同颜色的药丸像一颗颗冰冷的石子,强行碾碎他对“真实”的幻想。陈医生定期的谈话逐渐变成了一场场拉锯战——他试图用理性击碎苏尘的梦境,而苏尘则固执地在记忆的残片中拼凑着虚幻的世界。
某次治疗中,陈医生将VR设备摆在他面前,屏幕里播放着“现实”的监控录像:苏尘独自在病房里,对着空气挥舞树枝,口中念念有词;或是蜷缩在角落,用蜡笔在纸上疯狂涂画穿着白衣的女子、持剑的男子和燃烧的战戟。“这些画面,是你过去半年的日常。”陈医生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你所谓的林悦、白薇、沈逸枫,不过是你从影视、小说中截取的碎片,拼凑成的幻影。”
苏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望着屏幕里那个癫狂的自己,记忆却突然闪回与白薇在雨夜讨论医书的场景。白薇指尖沾着的墨迹、沈逸枫翻书时书页轻响的声音,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不可能……”他喃喃道,“白薇给我讲过《伤寒论》的辨证法,沈逸枫的戒指上有流云纹……”
“那是你父亲手稿里的内容。”陈医生调出泛黄的手稿照片,“你反复阅读这些文字,将里面的元素强行安插在幻想人物身上。”照片里,父亲的笔迹歪歪扭扭地写着“流云纹剑”“医女白薇”,与苏尘记忆中的细节完全重合。
深夜,病房的夜灯发出微弱的嗡鸣。苏尘抚摸着墙上被自己抠出的痕迹,突然发现它们的形状竟与炎阳战戟的轮廓相似。他惊恐地后退,撞倒了床头柜,药瓶散落一地。护士闻声赶来,他却死死抓着对方的手腕:“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吗?那为什么我能闻到林悦身上的茉莉花香?为什么沈逸枫说话的语气,和我梦里一模一样?”
护士只能无奈地摇头,将他按回床上注射镇定剂。在意识模糊之际,苏尘仿佛看见黑袍人从墙角阴影中走出,黑袍翻飞间,他的面容逐渐与陈医生重叠。“你永远无法分清现实与虚幻。”黑袍人/陈医生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因为你的大脑,早已将谎言编织成了真理。”
第二天,苏尘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他机械地吞咽药片,配合治疗,却在日记本上用指甲刻下密密麻麻的符号——那是灵虚阁的符文,是炎阳战戟的纹路,是他不愿被磨灭的执念。每当夜深人静,他就对着墙壁上自己画的“星辰图”发呆,想象着在某个平行时空里,林悦、白薇、沈逸枫依然真实存在,而他,还是那个手握战戟的少年。
直到有一天,母亲带来了父亲的完整手稿。泛黄的纸页间,除了修仙设定,还夹着一张字条:“小尘,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些,记住,幻想不是病,逃避才是。”苏尘捧着字条泣不成声,终于明白,或许他真正该对抗的,不是分不清的现实与虚幻,而是不敢直面伤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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