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伍

“殿下，如何了？”

见陌羽出来，卫孤弦慌忙上前行礼，问道。

陌羽越过他，上舟，拿起玉佩，径直自星桥上离去。

“……”

卫孤弦呵呵两声，当即默念清心决。

殿下，虽然咱俩确实不对付，但也不至于做这么绝吧。

我死了可就没人这么好说话了。

卫孤弦默默地蹲下身，暂时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

“就这么失望？”

殿中，轻尘撇了撇嘴，莫名感到些许委屈：“我还不知道原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若他利用你重生，那我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暗自神伤良久，他才转身清理余茶，看着那白玉雕成的茶盏，轻尘眸光骤沉，戾气顿显。

他虽说不知茶壁上涂的是何药，但按这个时空轻尘的性格，这药绝对不是什么好药，若这带药的被陌羽喝下，他该如何是好！

杯盏碎裂的声音争相传出，卫孤弦一惊，而后只听轻尘命令道：“进来！”

怒意杀气具现的语气令卫孤弦惊上加惊，惧上加惧，他当即连滚带爬地进到殿中，跪得干脆利落：“国师。”

轻尘一挥长袖重新坐在方才的椅子上，语气清浅地问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卫孤弦刹那瞪大眼睛，顿时心跳如擂，恐惧骤生！

国师早在一百三十七年前便审问出了他的来历，以他的修为，不致于过了一夜就突然将自己最重要的一个下属遗忘，既然如此，那现下唯一解释便是——轻尘换人了，就像他那时一样！

卫孤弦欲哭无泪，他并不是什么天纵奇才，也不认为此刻属于自己的剧情才刚刚开始，现如今他只想逃，不管逃到哪，他都不想再待在这个诡邪的时空！

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卫孤弦死死咬住这抹疼痛，骤然抬头！

不同于表面温柔，暗地发疯，占有欲控制欲都拉到极致的国师，面前的人眸光平和，周身气势淡然出尘，似已然归隐许久，早已看惯人间离合的山中隐士。

换人了，但是另一个轻尘！

几乎瞬间，卫孤弦便得出了答案。

不等面前的轻尘问话，他便干脆利落地道：“参见主上，属下卫渡，字孤弦，主上可是在找国师留下的手书？”

轻尘一怔，他看着过于识趣的修士，没有作声。

因果繁杂，一弦若动，余弦皆非，这个时空既已乱弦，便不可再看做原初时空，轻尘现如今只有十八年的记忆，经历浅短，必须小心再谨慎。

他复看了卫孤弦一眼，与那个时空的一瞥相比，面前的人明显有着另一个时空的他所没有的狠厉与谋算。

果然，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你倒是乖觉。”

轻尘浅声道：“这个投名状我接下了，不过，要我重用一个来历不明之人，恐怕有点为难啊。”

卫孤弦毫不犹豫地回道：“回主上，属下来自一千九百年后的未来，祖上世代依附于中等世家百医宁氏，后宁氏与渚余越氏共争天下，其间，卫氏因功高震主而被宁氏过河拆桥，屠灭满门，属下那时因前往渚余寻友，而有幸苟存于世，后属下立誓报仇，却不料在躲避追杀中落入这个时空，因属下身份殊异，国师便重用属下，并在两天前，将手书的下落告知于属下。”

话落，卫孤弦并不低头作驯服状，而是抬头任由轻尘打量，端得是一片坦然。

不论过去亦或未来，只有有价值的人才能被任用，才能走得更远，更快更好地得到想要的结果。

不论是谁，这是时空中永恒不变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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