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十一月十号的循环

夕阳的余晖洒在天台上，将许宁芸的身影拉得很长。她站在栏杆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金属，目光空洞地望着远处的操场。每一天都是同样的景色，同样的时间，但她却觉得越来越疲惫。

　　“如果拒绝他，小雅会不会讨厌我？”她低声自语，声音被风吹散在空气中。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闺蜜小雅提起姚猛时的表情——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语气中的崇拜和喜欢。小雅是那么单纯地喜欢着姚猛，而姚猛却偏偏喜欢上了自己。

　　“为什么偏偏是我？”许宁芸闭上眼睛，感觉胸口堵得发慌。她害怕姚猛每天在篮球场上投来的炽热目光，害怕他故意找借口接近自己，讨厌自己因为害怕伤害小雅而不得不敷衍他。

　　风吹起她额前的刘海，带来一丝凉意。她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老式机械表，表盘上的指针停在12点15分。这个时间点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第五次循环，第六天

　　许宁芸正站在哲学区的书架前，纤细的手指划过一排排书脊。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寻找什么。

　　江止靠在书架的另一侧，翻阅着着一本《时间简史》。许宁芸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针织开衫，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许宁芸的手突然顿住，她惊骇的看着面前的书架。

　　“这怎么可能…”

　　消失的书籍，和往常不一样的事。

　　“是这本吗？”江止从书架后走出来，声音很轻，却让许宁芸猛地转过身来。她面色惊惧，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看着江止，一时说不出话来。

　　“别紧张，我们可以聊一聊。”

　　“你是，江止学长...”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来还没有理清现在的情况。

　　“学长你也能保留记忆吗？”

　　“嗯，而且我已经是第六次过这一天了。”

　　“我也是…”

　　“为什么这一天会一直重复呢，许宁芸同学？”

　　“不知道。”

　　…

　　又是尴尬的沉默

　　好在这时两人面对面坐着，即使江止什么也不做对方也会和自己对视，映入眼帘的是惊弓之鸟一般的少女。

　　江止对许宁芸施加了一点修改版幻术好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这感觉我明白的，就好比有人能够令时间暂停，但却在在享受个人世界的过程中突然发现某个路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唉，我们时间系真不容易啊」

　　江止玩味的看着许宁芸。

　　“严肃的氛围，令人生厌呢。”

　　镜头一转，到了午茶时间。

　　“许宁芸同学你看过《青猪》吗？”

　　“那是什么？”

　　“《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梦到兔女郎学姐》”

　　“没看过。”

　　“好吧，也无所谓。”

　　看着坐立不安的许宁芸，江止挂着玩味的笑容。

　　“那你知道量子力学吗？”

　　“那又是什么？”

　　“就我所见，包含我在内的其他学生就不用说了，总共七十亿的其他人类都不认为今天是第六次。”

　　许宁芸移动视线看向一旁的操场，足球社社员正在晨跑。热衷于挥汗练习的他们，确实不认为今天是第三次吧。要是他们这么认为，现在肯定不是悠哉致力于社团活动的时候。

　　“要是这么认为，现在应该会陷入恐慌。”

　　“确实呢，就目前来看保留记忆的人只有你我。”江止滑手机，将搜寻结果的画面拿给许宁芸看。搜寻关键字是「十一月十日」、「第六次」以及「循环」。

　　“很遗憾，没有值得注意的符合项目。我也没有处于青春期特有的不稳定心理状态。”

　　“所以，我认为这是你引发的超自然现象。”

　　江止随口说出讨厌的判断。

　　“果然是这样啊，隐约间已经察觉到了…”

　　“对不起——”

　　许宁芸咬着嘴唇，看起来神情十分低落。

　　“等下，先别急着道歉，我需要先判断一下你苦恼的理由。”

　　“是这样的…”

　　简单概括就是校篮球队的姚猛喜欢上了许宁芸，但是许宁芸的好闺蜜小雅又暗恋姚猛。姚猛的示爱令许宁芸不知所措，她害怕拒绝姚猛的表白会使得被整个现充圈子排斥，甚至导致和闺蜜感情破裂。

「......唉」

　　内心吐槽过后，江止第一次正眼看待许宁芸：

　　波波头、夏季校服的白衬衫和短裙、小黑袜…

　　「可惜没有皮鞋，否则就是标准JK了」

　　“大致明白了，我先确认一下，你讨厌姚猛吗？”

　　“也不能说是讨厌，毕竟小雅经常带我去看他比赛，我对姚猛的印象仅限于「优秀的篮球队员」这样子。所以我实在无法接受他明天的表白。”

　　“你怎么知道他会在明天表白？”

　　“在篮球队偷听到的…”

　　“你，确定没有做过什么让他误会的行为吗？抛媚眼什么的。”

　　许宁芸撅起嘴巴，狠狠的瞪了江止一眼。

　　“我才没有呢。”

　　截止现在，江止心中一万头羊驼奔涌而过带来的流汗黄豆已经掩盖不住了

　　「tmd怎么又是这种破事儿」

　　江止脸上笑意更甚，“许同学，你就因为这个卡住时间的齿轮吗？”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做到这种事…”

　　“许宁芸同学，你自裁吧。”

　　“欸？”

　　“你可以去死了，说真的我已经在心里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万遍了。”

　　心情平复后江止打了个响指

　　从“许宁芸同学，你自裁吧”这句开始，把之后的时间删除掉。

　　说是时间删除，其实也可以看做江止把时间倒回了说话之前。

　　「冷静，我可是温和儒雅的学生会书记，怎么可能会用语言对一年级的学妹施加暴力呢，冷静」

　　「而且对这个世界来说没什么损失，我自己也乐在其中，也没立场去谴责她」

　　「但是这个理由让人很不爽啊，不知道为什么」

　　江止脸上笑意更甚，“许同学，你就因为这个卡住时间的齿轮吗？”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做到这种事…”

　　“而且…”许宁芸有些扭捏，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江止。

　　许宁芸咽下一口唾沫

　　“我已经做好准备迈向明天了，可是时间仍旧在循环，会不会其实我根本就影响不了时间？”

　　“不，我的眼睛明确告诉我问题出在你身上，至于你所担心的问题，明天一定会解决。”

　　“为什么？”

　　“因为我控制时间的能力比你强上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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