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古月山寨

——周烨的两个跟班把他按在了地上。

"妈的，给我往死里打！"周烨捂着流血的鼻子尖叫。

拳头和皮鞋像雨点一样落在程默身上。他蜷缩成一团，护住头部和腹部，数着每一秒的疼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这样的弱者注定要被践踏。

"住手！保安来了！"远处有人喊道。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程默听见周烨骂骂咧咧地带着跟班跑开的声音。他慢慢松开护着头的手臂，看见保安大叔正朝他跑来。

"又是你，"保安大叔扶他坐起来，叹了口气，"要不要去医务室？"

程默摇摇头，艰难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的嘴角破了，肋骨可能也有损伤，但他不想去医务室。上次他去医务室，校医听说他是和周烨起冲突后，连红药水都没给他擦。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他们住的是一栋老旧的筒子楼，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和油烟味。程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脸上的伤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了才推门进去。

"默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手上还沾着鱼鳞。

"学校...补课。"程默把书包放在墙角，避开母亲的目光。

母亲走过来，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你的脸怎么了？"

"体育课摔的，"程默勉强笑了笑，"没事，校医已经处理过了。"

母亲粗糙的手轻轻抚过他肿胀的脸颊，眼睛里闪着泪光。程默知道她不信，但她也不会追问。在这个世界上，有些真相知道了只会更痛苦。

晚饭是鱼头豆腐汤和炒青菜。母亲把唯一的鱼眼夹到他碗里："多吃点，补脑子。"

程默低头扒饭，不敢抬头让母亲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饭后他主动洗碗，然后回到用帘子隔开的"卧室"——其实就是阳台改造的一个小空间，勉强放得下一张折叠床和一个小书桌。

书桌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父亲生前写给他的字："知识改变命运"。父亲是建筑工人，在他十岁那年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包工头赔了五万块钱就再没音讯。从那时起，程默就明白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

他打开书包，发现里面的作业本已经被水浸湿了——肯定是周烨他们趁他摔倒时干的。程默把本子一页页撕下来晾在窗台上，然后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一个隐藏文件夹。

文件夹里是他这几个月收集的关于周烨家的资料。周烨的父亲周副局长表面光鲜，实际上贪污受贿的证据比比皆是。程默黑进过周烨的社交账号，发现里面全是炫富的照片和视频——名表、豪车、海外旅行，这些显然不是一个教育局副局长正常收入能负担的。

程默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停在一张照片上——周烨去年生日时，他父亲送他的劳力士手表，价值十五万。这张照片已经被周烨删除了，但程默通过技术手段恢复了数据。

"知识改变命运..."程默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许父亲说得对，但不是通过他们想象的那种方式。

第二天程默故意迟到，等第一节课开始后才悄悄溜进教室。他的出现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昨天的事显然已经传开了。周烨的鼻子贴着一块创可贴，看到程默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用口型说："你死定了。"

课间操时，程默借口肚子疼留在教室。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他迅速走到周烨的座位前，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装置插在了周烨的平板电脑上。这个U盘大小的设备是他花了一个月时间组装的，能够远程控制电子设备。

做完这一切，程默回到自己的座位，心跳如擂鼓。他知道自己在玩火，但昨天的殴打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长久以来的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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