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拖着行李箱,登上了出国的航班飞机。
不同于颜汐横跨半个大陆去了美国,他要去的是澳大利亚。
段家,是从底下厮杀上来的家族,段祺的父亲严酷又多情,在外不知道有多少私生子,还光明正大当做养子接回家,养蛊一般训练着这些孩子,而段祺,是最优秀的那个。
他母亲从小娇生惯养,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每天会做的事只有和那些富太太们一起打麻将、购物,一切生计都依附在丈夫身上,当她的地位受到威胁时,只会带着段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泣。
段祺很小就意识到,自己在这世界上无人可以依靠,反而他还得强大起来保护娇弱的母亲。
他学会了只做最重要的事,花时间锻炼自己,学武术躲过一次次暗杀,看各种书研究如何与人相处,再把自己扔到大人中一次次实践。
所以当他第一次看到娇蛮任性的颜汐时,心中是很不屑加嫉妒的。
首先是觉得这人太蠢,后又明白到她在家里有多受宠,实在太不公平了。
直到那天,颜汐带着兔子来段家玩,放在地上让兔子吃草,没一会儿兔子死掉了,一问管家才知道草地刚被打过驱虫剂。
大人懒得去哄小姑娘,这事自然被扔给段祺去处理,段祺不解地走过去。
段祺:不就是一只兔子吗,至于吗?
颜汐:(看了段祺一眼)哇——(哭得更凶了)
段祺:好好好,我错了对不起,我们再去买一只新兔子好不好?
颜汐:那也不是我的团子啊,我的团子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她又要哭起来,段祺十分头疼。
段祺:那你说怎么办?
颜汐:我看人死了都得有一个墓碑,你帮我给团子弄一个墓碑。
段祺:……可以。
然后段祺真的给一只兔子举行了火化仪式,拿木头做了墓碑,写着“团子之墓”。
颜汐还专门烧纸钱一边烧一边哭。
颜汐:团子你在那边要好好的,我给你多烧点钱,想吃什么随便买,但是千万别再吃有毒的东西了……
经历这一遭,段祺对颜汐改观不少,哭起来的样子,总让他想起母亲,让人不由自主想去保护。
颜汐对段祺也大有改观,她认为段祺虽然冷冰冰的,但却能替她做那么多,父母虽然宠爱她,但绝不会陪着她给兔子举行葬礼,她不由得对这个同岁的小男孩亲近了几分。
再后面似乎就水到渠成,一次颜汐被一名爱慕者死缠烂打,甚至要趁着无人对她做些什么,段祺出手解围,两人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段祺知道她在家很受宠,在关系里面就一直很包容她。
直到有一次颜汐不在,乔安来找颜汐时借口等人,在客厅里对段祺疯狂暗示。
颜汐生性单纯听不懂那些,段祺平时并不了解颜汐朋友,只听到颜汐说她们都很好,于是他以为那些暗示是自己想多了,直到后面乔安做出更亲密的动作,当然被他一把推开了,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那次他是真的非常生气。
后面他就调查了乔安平时和颜汐相处的聊天记录,那些带着教唆的语言,不知什么时候起,把颜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天他问颜汐。
段祺:你还记得团子吗?
颜汐:谁?祺,你看看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这些配饰你觉得哪个更搭一些?
段祺:……你看着搭吧,我有点事。
他有点难以接受当初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人,那些聊天记录里面包含的恶意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底,基本上和他有过接触的女生都被骂了一遍,很多名字不调查的话他甚至都没有印象,那些走路上看他一眼的女生都无一幸免,被发小作文警告。
他发现这些是在高一刚开学,他突如其来的疏远引起了颜汐的警觉,但当着段祺的面她还是笑魇如花,背后却把账记在了和段祺有过接触的于舒身上,开始暗地里压迫侮辱于舒。
段祺那段时间并不想看到颜汐,也就没注意到她在背后都做了什么,直到意外看到被剪成狗啃头的于舒又去调查,发现是颜汐做的后他难以置信,两人大吵一架,段祺请假休学,开始了冷战。
他不在学校后,颜汐更是肆无忌惮,做得越来越过分。
是乔安主动去找了他。
她给他发了于舒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照片,还发来几句话。
乔安:祺,你快来管管颜汐吧,再不来真的要出人命了。
段祺:……我知道了。
回学校的时颜汐并不知情,乔安先来找了段祺。
乔安:祺,颜汐她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好,你也看到照片了吧,她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子了!还在学校给那个女生造谣。
段祺:(笑着看着她)
乔安:(鼓起勇气)你和我在一起吧!
段祺:好啊。
乔安:我不求别的……什么?你答应了?
段祺:嗯,不过得麻烦你帮我盯着点颜汐,毕竟她现在明面上还是我的女朋友,她做错事情我还得帮她收拾烂摊子。
乔安:没问题!祺你不知道,当初她被那个追求者堵到那里而你刚好救了她,后面你们顺水推舟在一起,其实是她找人演的戏,你想想谁有那个胆子对她动手动脚啊?
段祺:……是吗?
乔安:你早该认清她是一个多么虚伪的人了!
段祺:我知道了,你先走吧,再等会被她看见就不好了。
乔安:好的!
段祺和颜汐和好,他调查了一下自己不在校这一个月颜汐在学校做的事,只能说,触目惊心。
因为要陪段祺,颜汐没空再去搞霸凌,学校倒是风平浪静不少。
而于舒状态越来越差,之前那些事已经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怕颜汐再对于舒做什么,段祺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给予帮助,但是听说有一个叫谢悠的男生去主动接触了,他就没再管。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他从小被造谣已经如家常便饭,认为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他也没拿到澄清证据,就没管。
本以为自己稳住了颜汐,随着时间流逝,一切都会过去,会没事的。没想到自己漏掉了女生寝室,而于舒一直住在寝室。
颜汐自己不动手,但她手底下俨然已经养了一批人替她动手。
但他收到于舒死讯时,他才察觉到这一点。
他这次非常冷静,当初和颜汐在一起,家族的推波助澜也不少,段家已然把她看做了未来儿媳妇,贸然分手并不可取,除非把颜家的势力拉下来配不上段家,而且分手后按照颜汐的性子,学校的女生不知得遭什么无妄之灾,他不希望学校再出一条人命了。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直到元雪出现。
说起当初他和于舒的接触,那天在路上捡到一个怀表,打开看到两张微笑的脸,其中一张脸因为是班花于舒他有点印象,想着到时候找机会还回去,没走几步就看到慌慌张张冒着雨在地上找什么东西的于舒,他意识到这怀表可能对她很重要,就叫住还给了她,还把伞给了她。
而另外一张脸,俨然就是元雪。
元雪第一天来找他时,他就知道这个女生为何而来,目的相同那为什么不合作?但他不知道这个女生是否受得住那些流言,够不够格成为一个合作伙伴?后面事实告诉他,元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韧,外界的声音对她几乎没有影响,她只是坚定地做自己的事。
所以后面的一步一步,都非常顺利,包括提出分手激怒颜汐,他知道颜汐不会同意分手,一定会瞒着家族那边,但没想到颜汐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居然真的敢在学校绑架人,还叫一群人侮辱一个女生。
但他还是不忍心,没有下死手,没有将颜汐欺负于舒的视频交出来,没有让颜汐背负上人命案。
元雪说他纵容颜汐,是帮凶,其实说得很对。
最后离别前说起两人合不合适的问题,其实他心底清楚,就算他看着无辜,他和元雪的关系里注定会埋着一颗定时炸弹,而元雪又是那样聪明的人,相处久了她肯定会发现,两个人,根本毫无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段祺: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段祺:再见了,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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