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晓茜脑子进水，你也跟着犯浑？为了要签名照，差点被何雨潇那王八羔子占了便宜，人家睡过的傻姑娘围起来能绕演唱会三圈！”

回家的路上，我听着林宇的毒舌数落，肚子突然发出抗议声，“嚯！合着我这金玉良言都喂你肚子里馋虫了？"

温暖的指尖弹到了我额头上，像夏天撩过草叶的蝉翼，“爷爷刚钓的野生大鲤鱼，想不想尝尝哥的手艺？”

老楼道里飘着糖醋香，林宇系着奶奶的碎花围裙在厨房转悠，活像只炸毛的橘猫。

我盘腿陷在懒人沙发里，手机屏幕映得眼睛发亮。《仙途》游戏里晓茜的医师号正追着黑衣剑客满地跑，粉色爱心气泡铺满全屏："星辰大神求组队~QAQ~"

"啧，这氪金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林宇突然弯腰盯向我的手机屏幕，糖醋汁的气息扑过来，"等哥给你写个外挂，让全服NPC追着你喊姑奶奶信不信？"

游戏里，星辰突然转身，金色长剑挽出炫光劈开火雨，精准地把物仇恨值锁在我五步开外。

"我的剑只守护一人。"

耳根突然发烫——想不到隔着数据流，也能有短暂的悸动。

"发什么楞，这种中二的台词你也信？"林宇翻了个惊天大白眼，突然将我手机夺走，"别玩啦，把眼睛看坏了，我可没办法给你修，去给我爷爷奶奶解解闷。"

"这祸害六岁就敢拆电视，非说里面藏着他媳妇。"

饭桌上，爷爷嘬着白酒揭老底，林宇"哐当"摔下蒸锅："老头儿又造谣！我当年找的是《动物世界》里那只丹顶鹤！"

剔净刺的鱼腹肉扣进我碗里，林宇的眉眼似笑非笑，"这样才适合没心没肺的小糊涂虫。"

敲门声就是这时候响的，林宇手背凸起的青筋让我想起解剖课上的人体模型，门外妆容精致的女人让他的瞳孔骤然结冰。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您老人家可算记起自己还有个儿子了，我都快以为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了！”

他嘴角挂着讥笑，声音却像淬火的钢，我冲过去挽住他胳膊时，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甜得发腻的寒暄里，我被林宇的母亲客气的请走，摸到小区的大门口时才想起手机。

折回时瞥见林宇蜷在花坛边的铁艺椅上，月光把他影子剪成歪歪扭扭的碎片，生锈的铁椅上立着一瓶半瓶的二锅头。

“你妈回来做什么的。"我挨着他坐下，寒冷的夜风往骨头缝里钻，"该不会她还在搞期货吧，那玩意只会血本无归。”

他仰头猛灌一口辛辣的烈酒，闪过的车灯照亮了他那故作强硬却难掩疲惫的脸，“瑶瑶，我家的事儿，你就别瞎操闲心了。”

我蓦地抬高声音，“什么你家我家的，我是怕你……” “怕我流落街头？我就算…"他喉结动了动，把最后半句嚼碎了咽回去。

我伸手去碰他发抖的指尖，却被他反扣住手腕："行啦，我心里有数，会劝她的。”

夜风卷着谁家炒菜的香气扑过来，林宇突然把脸埋进我颈窝。他睫毛扫过锁骨激起战栗，呼出的气息在夜风中颤抖："瑶瑶，有你在身边真好，真想和你一辈子.…"

我心跳震得胸腔发痛，却听见他说："一辈子做兄妹，就能占你一辈子便宜了，就比如——免费的人形抱枕。在外面抱女人，还得给不少钱呢。"

“你恶心不恶心啊！“我猛的推开他，舌底却溢出苦涩味："告诉你哦，便宜可不是白占的，得给我攒妆礼啊，哥。"

路灯将重叠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道永远跨不过的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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