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龙凤上

入夜，今日是阴天，云层低垂，仿佛要将整个天空压下来，给人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今日本想独自散心，便没带婢女。没想到在凉亭里睡了一整个下午，看来还是早点回去吧……）

天色已晚，你本想等着小荔和小菊过来寻你，但又觉得这样太麻烦，便决定自己起身回宫。可不想，天色太暗，你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咦，前面那是……）

定睛一看，前方竟是一座佛堂。

“这难道就是……”

佛堂中传来一阵阴森、模糊的咒骂声，你不禁停住了脚步。

“死……死……死……”

那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清具体内容，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你屏住呼吸，遥遥望去。佛堂里烛光闪烁，忽明忽暗，一个人影在屋中隐隐约约。

（是娴妃？）

你不敢靠近，只能努力去捕捉里面的声响。

“大昭……亡我……天道有常……”

“大昭？”你心中一惊，难道娴妃并非昭国人？

（今日还是先绕道而行吧，这事情太蹊跷了……）

你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悄然离开了此地，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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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你如往常一般，坐在宫中的书案前，手中翻阅着古籍。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洒在书卷上，显得格外宁静。

“娘娘，若贵人在外面候着，求见您呢。”小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谧。

“请她进来。”你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抬眼说道。

“是。”小荔应声退下。

不多时，若柠缓缓走了进来，步伐轻缓，眉眼间带着几分忧虑。

“臣妾参见清嫔娘娘。”若柠行礼道。

“若柠姐姐请起。”你温和地说道。

一番寒暄过后，若柠微微敛眉，切入正题：“娘娘可听说了淑妃娘娘的事？”

你抿了一口茶水，微微皱眉：“淑妃已怀孕十一个月有余，却仍未生产——你是想说这件事？”

若柠点了点头：“听说一众太医整日守在她宫中，却束手无策。”

你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陛下想必也很着急吧。”

若柠叹了口气：“先皇后娘娘虽已入冷宫，但陛下对她终究还是有旧情的。

淑妃娘娘是先皇后的妹妹，陛下自然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若柠欲言又止，似乎有些犹豫。你见状，微微一笑：“若柠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若柠这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臣妾听说……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才让淑妃娘娘迟迟不能生产。”

你心中一凛，不由得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一幕。难道是娴妃她……？

见你沉思不语，若柠话锋一转：“娘娘，不如将此事作为契机，也好为日后做打算。”

你沉思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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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你在宫中稍作休息，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敲门声。

“娘娘，淑妃娘娘要生了！宫里传来消息，要请您过去！”小荔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要我过去……？”你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

你起身，快步走到淑妃的寝殿前，才发现品级稍高的妃子们早已齐聚在此。

寝殿的大门紧紧关闭，里面的声音被隔绝在外，只能隐隐听到几声低沉的呼喊，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槿贵妃见你过来，微微点了点头。往常她早已出言嘲讽，可今日却一反常态，一句话也不说。

你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却一时间说不出哪里不对。

宫妃生产，皇后和陛下在场就足够了。

如今六宫无主位，槿贵妃撑场面便已足够，为何偏偏叫来了你一个嫔位？

你心中满是疑惑，目光不自觉地扫向其他妃子。

这一看，便与娴妃对上了视线。

“阿弥陀佛……”娴妃轻声念道，可她那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却牢牢锁定着你，看得你心底发毛。

“参见娴妃娘娘。”无奈之下，你只得先开口行礼。

“……呵。”娴妃冷笑一声，“淑妃点了名要叫你来，你倒像是一问三不知啊。”

（点名叫我来？）

“娴妃娘娘，这话臣妾实在听不明白。

若臣妾早就明白淑妃娘娘要做什么，定会早早等在门口，又怎会像现在这般比所有人都晚？

更不会轮到娴妃娘娘您话里带刺。”你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

“你说谁话里带刺？谁不知道淑妃叫你来，是为了托——”娴妃话到嘴边，却生生止住了。

“托什么？”你疑惑地问道。

气氛一时间胶着起来，这时德妃出声制止：“都到这时候了，娴妃娘娘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慌，也不为淑妃担心。”

（德妃一向喜欢看热闹，怎么这次却这么反常？）

你心中暗想，目光移向德妃，试图从她的态度中看出些端倪。

“得了，把你那点小心思收回去。这话也送给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吵嘴。”德妃语气冷淡，却透着一丝警告。

你微微点头，心中却突然一惊

——陛下呢？先皇后与淑妃本是陛下最为看重的一对姐妹花，自皇后出事以来，陛下似乎对她们就不再上心了

……不，也许不是从皇后出事开始的。你仔细思索着这种情况是从何时开始的，却一时理不出头绪。

就在这时，淑妃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老宫妇走了出来，向槿贵妃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槿贵妃看向你，“你进去吧。”

你微微一愣，院中的众妃都齐齐看向你，都等着你踏入寝殿。

踏入寝殿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刺得鼻腔微微发酸。

帷幕之后，传来婴儿浅浅的啼哭声，夹杂着侍女轻声哄睡的细语。

“清嫔，你来了……”

淑妃的声音虚弱而低沉，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耗尽了她仅剩的力气。

你连忙上前，只见她面容惨白，却仍保持着往日的从容，只是眉眼间满是倦意。

“淑妃娘娘，臣妾……”

“我叫你来，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淑妃打断了你，她的目光灼灼，仿佛要穿透你的心底。

你心中一紧，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胸口，艰难地开口：“是要……托孤？”

淑妃缓缓点头，声音几不可闻：“姐姐出事之后，陛下对我也生了嫌隙。

不光是因为姐姐，还因我怀胎时日过长，宫里有人在传——此乃大不吉。

若由我来抚养孩子，我们母子二人怕是难以安生……”

“淑妃娘娘，凡事都不要那么绝对。”你试图安慰她，但话语却显得有些无力。

淑妃轻轻摇头，打断了你：“这些客套话和安慰话就不用再说了。

姐姐先前非常信任你，所以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善待我的孩子……”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凄凉，“不过多久，我就会自请去守皇陵。

你不必劝，我本就不愿来这宫中，此番倒也算是我的解脱。只是……”

她的视线投向帷幕之后，那里躺着她刚刚诞下的孩子。

你明白，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知道，你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或许不愿再添一个累赘。

但我的孩子是个女孩，断不会影响什么的——你只需将她教养长大……我便心安了。”

“淑妃娘娘怎的这样说，不论男孩还是女孩，我定当……”

你的话还未说完，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然而，淑妃的表情却在这一刻缓和了许多。

“你同意了，是不是？”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你想起皇后从前对你的照顾，心中一酸，郑重地点了点头，“此事我定然会妥善安排，淑妃娘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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