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当年的冬日下的少年是元歌

在那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的时分，街巷被昏黄的灯火晕染出一层朦胧的轮廓。司马懿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头。寒风似针，肆意地刮过他满是泪痕的脸颊，却也吹不散他满心的哀愁与委屈。

恰在此时，元歌从宿醉的混沌中悠悠转醒，步履还有些踉跄。当他转过街角，一眼便捕捉到了那抹孤独而哀伤的身影。刹那间，他的心猛地一紧，酒意瞬间消散了大半，几步并作一步，迅速来到司马懿身旁，稳稳地握住他的肩膀，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

元歌：阿懿，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如此伤心？

一旁的赵怀真，向来心思通透，见此情景，心领神会地微微颔首，轻声说道

赵怀真：元歌，你们先聊，我还有些琐事，先行一步了

言罢，他的身影便如融入夜色的飞鸟，转瞬即逝，只留下元歌与司马懿，在这寂静的街巷中，被昏黄的灯光拉长了身影。

司马懿缓缓抬起头，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元歌那关切的面容时，一直强撑着的情绪堤坝轰然崩塌。他像一只受伤的孤鸟，不顾一切地扑进元歌的怀里，双手紧紧揪住元歌的衣袖，仿佛那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依靠。紧接着，压抑许久的哭声从他的喉咙深处迸发而出，那哭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似杜鹃啼血，声声泣泪，满是无尽的委屈与伤痛。

元歌轻轻环抱住他，手掌温柔地在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眉头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他暗自思忖，难不成是马超那家伙欺负了司马懿？可马超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而此时，马超正悄然无息地跟在司马懿的身后，隐匿在黑暗的阴影之中。月光如银霜，洒落在他冷峻的脸庞上，却无法照亮他眼底深处的复杂情绪。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望着元歌紧紧抱住司马懿的画面，那一幕，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痛了他的心。然而，这一次，他并未像以往那般冲动地冲上前去，强行拉开他们，而是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默默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一幕，被元歌尽收眼底，他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疑惑。自己醉酒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在与青妓玩乐，随后司马懿和马超突然闯入，可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曾向赵怀真询问，可赵怀真只是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说他不知道或许更好，免得无端受到影响。

看着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几近崩溃的司马懿，元歌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但很快，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他的心底划过，这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既然司马懿与马超之间产生了嫌隙，那他正好可以趁机俘获司马懿的心，让他深深地爱上自己。如此一来，便能让司马懿心甘情愿地献出蛇丹。在那令人向往的长生不老与宏伟壮阔的宏图大业面前，司马懿的牺牲似乎变得微不足道。元歌在心底暗暗发誓，在这期间，他定会佯装温柔，好好对待司马懿。

元歌轻轻拍了拍司马懿的后背，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元歌：阿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莫要吓我，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讲。

司马懿听到这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元歌醉酒时表白的场景，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元歌为何会喜欢自己。人们常说，醉酒之后吐露的皆是真心话，元歌把那些女人错认成自己，才会做出那般亲密的举动。相比之下，马超却是在清醒无比的状态下，故意做出那些事来刺痛自己的心。而且，司马懿心中一直怀揣着一个猜测，当年的那个大哥哥，或许就是眼前的元歌。自己苦苦寻觅多年，一心想要找回当年的温暖与依靠，可如今，却被马超的情感迷了心智，忘却了最初的目的。

司马懿：元歌，我饿了

司马懿抽噎着说道，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满是疲惫与无助。元歌轻轻牵起他的手，带着他缓缓朝着刺史府走去。

元歌：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弄些吃的。等你吃完，再回将军府也不迟。刚刚我已经派人告知马超你在刺史府，他默许了。只是，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超他怎么……

司马懿：大人，别问了，我真的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就让我先吃饱，静一静，好吗？谢谢你。

司马懿打断了元歌的话，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哀求。

元歌见状，便不再追问。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司马懿此刻的状态十分不对劲，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虐恋。但在元歌的认知里，他始终觉得司马懿与马超之间的感情不过是逢场作戏，不可能有什么真情实意。

过了一会儿，元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肉饼走了过来。他拿起一块，递向司马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

元歌：这么晚了，府里也没什么食材了，我就随便做了这个。别看它模样不太好看，可味道却是一绝，这可是我小时候经常吃的，承载着许多回忆呢

司马懿呆呆地望着那盘肉饼，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不过，这一次，他的眼中闪烁着的是喜悦的光芒，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开心。元歌看到这一幕，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难道是真的饿坏了？几块肉饼就能让他如此开心，甚至激动得落泪？

元歌：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快吃吧，是不是还想吃别的？可我也就只会做这个了

司马懿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元歌，盯得元歌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心中也莫名地慌乱起来。

司马懿这才缓过神来，他轻轻笑了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接过肉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元歌：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元歌连忙说道

司马懿：好吃……太好吃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咳咳咳……

司马懿边吃边说，因为太过激动，不小心被噎住，咳嗽了起来。元歌急忙递上一壶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半开玩笑地说道

元歌：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一个肉饼就把你给彻底收买了，慢点吃，别着急。

司马懿一边吃，一边落泪，心中感慨万千。他无比确定，就是这个味道，和当年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元歌，一定就是他苦苦寻觅多年的大哥哥。这么多年，自己竟然如此迟钝，明明元歌就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却被表象所迷惑，始终未能察觉。在这乱世之中，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为了生存而改变呢？他想到自己不仅与马超狼狈为奸，甚至还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马超。在花悦楼的那次，元歌鼓起勇气表白，自己却如此无情地推开了他。那一刻，元歌该是多么伤心、多么绝望啊，就如同自己此刻被马超伤害后的心情一样，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落魄小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与狼共舞，好在如今与马超之间彻底断了联系。当下，自己一定要好好报答元歌，珍惜眼前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人，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就与他远离这纷扰的尘世，隐居世外，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元歌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他怎么也想不到，司马懿竟对这肉饼情有独钟。思绪飘远，回到多年之前，那时他还未踏入刺史府成为养子，生活清苦。那个少年，刺史府的嫡子，心怀纯粹正义，毫无保留地将制作肉饼的方法教给了他，还说，掌握了这手艺，就算将来刺史府落魄，也不至于饿肚子。

元歌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当时的他，只觉得那少年太过单纯，满脑子的正义，身处这乱世，简直是个笑话，难堪大任。在权力与欲望的驱使下，他亲手将少年一掌推下悬崖。此后，他如愿得到重视，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如今回想起来，元歌心中也泛起一丝复杂。自己这般恩将仇报，确实可恶至极。可又不得不承认，那少年的传授，如今竟成了俘获司马懿的关键，这肉饼，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司马懿的心防。他不禁在心底默念，罢了，不管如何，还是得感谢那人 。

司马懿一口气将所有的肉饼都吃完了，然后意犹未尽地问道

司马懿：还有吗？

元歌听到这话，不禁有些震惊，瞪大了眼睛说道

元歌：你吃了这么多，还没吃够啊？

司马懿站起身来，直直地看着元歌，那炽热的目光盯得元歌的脸愈发滚烫。不知为何，元歌总是不敢直视司马懿的眼睛，仿佛那目光中藏着一种能看穿他内心的魔力。

司马懿：不够！我还想吃……

司马懿说道。元歌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抱起司马懿，朝着房间走去。一路上，司马懿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元歌的脸上，他看着元歌，心中暗自感叹，元歌长大了，变得如此英俊潇洒，剑眉星目，怪不得会有那么多姑娘为他倾心。

元歌将司马懿轻轻放在床榻上，温柔地为他盖上被子，轻声说道

元歌：你先躺着休息，我这就再去给你做一些

司马懿：嗯，好

司马懿乖巧地应道。元歌转身离开房间，不一会儿，便端着做好的肉饼走了进来。然而，他却发现司马懿已经沉沉地睡着了，脸上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眼角的泪痕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元歌无奈地笑了笑，他缓缓俯下身，轻轻地在司马懿的唇上落下一吻。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像是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慌乱与震惊。他匆匆将肉饼放在桌上，转身便朝着门外跑去。他在心中暗自懊恼，自己刚刚怎么会如此情不自禁地去吻他？这个司马懿，果真是个勾人魂魄的妖物。今天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大概是被酒精迷了心智吧。他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准备赶紧回去休息，毕竟，明日还要早朝，还有许多政务等着他去处理。

月光如水，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床榻上，为司马懿沉睡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而元歌，在逃离房间后，独自一人倚靠着廊柱，望着那浩瀚的夜空，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对司马懿的感情，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利用，可在那令人向往的长生不老与宏伟壮阔的宏图大业面前，他又该如何抉择呢？这一夜，注定无眠，命运的齿轮，也悄然开始转动，将他们卷入一场更深的爱恨纠葛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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