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妇（八）——记忆之励叶

几人也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溜达了，虽说做不到私闯民宅，但是跳人家房顶上，看一眼里面在干什么，还是可以的。

其他的都还没什么，只是在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在守着一副棺材。

那棺材被钉子钉死，怕是横死之人。

励叶：“怪哉，我说之前提到道士的时候，其他人为什么都一脸惋惜呢！原来是死了，但这又为何要用钉子钉上？”

励叶百思不得其解，却联想到了之前提到的猫妖换命事件。

因为猫有九条命，所以一个道士借了猫的命，救了自己的孩子。

他把棺材封上，怕是怕那猫趁机报复吧。

胡未辰：“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若真像你说的那样，也不知道这老头承不承担得起。”

胡未辰站在房梁上，随意的撇了一眼。

曾厌昔：“那棺材上面坐着只黑猫。”

曾厌昔冷冰冰的一句话，瞬间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胡未辰：“黑猫能通阴阳，八成是来报复的吧，不过这黑猫我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

胡未辰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落在了励叶身上——这个不论轮回多少世，每一生都在招蜂引蝶的家伙。

励叶：“你看我做什么？”

励叶皱眉问道，语气中带着不悦。

胡未辰：“因为你长得好看。”

胡未辰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说完便别过头去，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多余。那语气中的嫌弃，就像夏日里突然飘来的一片乌云，让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励叶：“胡未辰，不带你这么侮辱人的！”

励叶“噌”的一下就火了。

励叶：“我喜欢女的，不代表我喜欢母的啊！”

曾厌昔：“你看那只黑猫你熟不熟悉？”

听了曾厌昔的话，励叶才转过头，仔细观察着那只黑猫。

励叶：“好像是挺熟悉的。”

曾厌昔瞥了励叶一眼，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立刻明白，她没想起来这只猫。

胡未辰：“这不是你上一世养的吗？”

胡未辰又翻了个白眼。

励叶：“有血缘关系，不过我想我想起它了。”

曾厌昔再次注视这只猫，竟也有一瞬间的恍惚。

时光倒流至数百年前的异界。彼时的曾厌昔，身为蛊仙之尊，统领着蚩尤的九黎族的后裔。

夜幕低垂，烛光在雕花檀木几案上轻轻摇曳，映照出一室古雅幽静。闺房内檀香袅袅，透过精致的镂空隔扇，隐约可见庭院中的月色如水。

励叶被擒，却依旧泰然自若，盘膝而坐，那神情仿若身处自家厅堂，毫无半分惊慌失措之态。

励叶：“曾大人，您抓我也没用，我真的不知情。”

曾厌昔优雅地抿了一口茶，那动作看似轻柔，眸光却陡然转冷，一道寒芒乍现，她的话语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曾厌昔：“你若不交待幕后主使，莫怪我不客气。”

励叶：“您怎么笃定有人指使？或许我只是年少轻狂，想来会会您呢？”

励叶前倾身子，语气玩味。

曾厌昔：“哼，趋炎附势、贪生怕死，向来是你们这些人的本性。你还真以为有人会为理想赴死？”

曾厌昔放下茶盏，冷冷审视着对方，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起身走向一旁的暗格，轻轻触碰机关。刹那间，墙壁裂开，露出一间阴森的地牢。隐约可以看到刑具林立，杀气腾腾。

然而，面对这骇人一幕，励叶竟笑得云淡风轻：

励叶：“您这布置倒是别致，不过中间那祭台确实...很适合分尸。”

曾厌昔面色一沉，似是对励叶此时的态度极其不满。

曾厌昔：“冥顽不灵！那你为何要潜入此地？”

励叶稍作思索，一时半会也编不出一个好的理由，突然眼前一亮，尽管这亮的不太对劲：

励叶：“早在中原之时，便听闻曾大人相貌妩媚明艳，仿若春日盛景。我自那刻起心中便种下情思，如今得见大人真容，这情意更是如脱缰之马，难以抑制。难道这情感有错吗？”

励叶模仿着昨日看过的《凤求凰》画本中的台词，尽管显得有些突兀。

或许是由于太紧张的原因，励叶甚至忘了，曾厌昔的名声™根本没传到过中原。

中原都没人知道有她这个人，只知道西南方有蚩尤的后代，其他的全是未解锁的问号。

曾厌昔：“你！”

曾厌昔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一时间，思绪竟乱了三分。

曾厌昔那“成何体统”这四个字刚要脱口而出，却又被接下来的话堵住：

励叶：“同性相悦有何不可？中原尚有兔儿神与姑婆神掌管同性姻缘呢！”

看着对方恼羞成怒的模样，励叶心中不禁莞尔：

“看这家伙青涩的样儿，怕是还不知何为男女之事，倒也容易下手了。”

不过可惜，励叶想错了，曾厌昔这副模样……怕是知道的太多了。

曾厌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曾厌昔：“好啊，那就让我见识一下，这份'爱意'究竟值几个钱。”

曾厌昔优雅转身，袖袍轻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曾厌昔：“既然你如此大胆，不妨就以'爱'之名，在这祭台上证明你的诚意。”

话音未落，她已将励叶撇进那个密室，按下暗格中的机关。

刹那间，四壁合拢，烛光骤暗，唯有祭台上的磷火幽幽闪烁。四周弥漫起诡异的蛊香，令人心悸。

励叶依旧保持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励叶：“原来曾大人所谓的'见识'，竟是这般安排。不过...若真要考验这份'爱意'，何不先听听您的条件？”

曾厌昔缓步踱至祭台边，俯视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曾厌昔：“很简单，用你的心血为引，解开我布下的九黎蛊阵。若是真心，自当无惧；若只是戏言...这祭台便是最好的归宿。”

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漆黑的蛊虫，置于掌心。那蛊虫周身泛着幽冷的蓝光，隐隐可见其中游动着奇异的纹路。

曾厌昔：“此乃我亲手培育的'情蛊'，专噬虚情假意之人。只要你将心意注入其中，真假立判。”

曾厌昔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

曾厌昔：“如何，敢接下这一试吗？”

此时，室内气氛愈发诡谲。烛影摇曳间，两人对峙，空气中仿佛凝结着无形的张力。

而励叶的目光，首次流露出一丝犹豫。

这明摆着是想要弄死她啊！

如果真的尝试一下的话，我本并非真心之人，我必然会在此丧命。

可如果不尝试的话，曾厌昔断然不能再次信她，也不可能放她走。

不过赌约也需要条件……

励叶：“曾大人，非是励某胆怯，只是......即便献上真心，又能换来什么？”

励叶轻笑，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身后束缚着自己的麻绳，巧妙避开正面回答。

她的心思犹如藏在云雾中的山峰，若隐若现。

曾厌昔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曾厌昔：“你还想索要好处？别忘了，你的命在我手中。”

说着，她端起茶杯，故意放慢动作，让那句话在空气中多停留片刻，好让对方好好品味其中的深意。

励叶：“大人误会了。”

励叶眼波流转，似嗔还喜。

励叶：“我所求的不是利益，而是大人的一句话。若我以真心相待，大人是否也该给个明确答复？”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却又带着几分试探性的锋芒，仿佛一片看似柔软却藏着倒刺的玫瑰。

曾厌昔闻言轻笑，将茶杯轻轻放在专门放刑具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曾厌昔：“好啊，如果你愿付出真心，那我便应了这门亲事，如何？”

这句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励叶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她的脸色骤变，原本精心设计的表情瞬间凝固。

原以为自己步步为营，设下完美圈套，却不料此刻才发觉，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人。

励叶又把我制作一个只有曾厌昔可以看到的名为‘真心’幻想，以为对方会因为这假意的真心而相信她，放走她，哪怕不再将自己置于死地也好。

可偏偏，本欲以假意示人，此刻却被逼到真真假假难辨的地步！

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个女子不同的神情。曾厌昔悠然自得地整理着衣袖，暗自得意于这场布局的成功；而励叶则心乱如麻，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曾厌昔：“你若是真心，我便圆了你这个真心，可你若是虚情假意，那你只能死在这祭台上，生生世世给我九黎族为奴。”

烛光摇曳，映照出励叶那张失措的脸。她万没想到曾厌昔竟会提出如此荒诞的要求，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励叶：“曾大人说笑了，这等提议太过突然……”

励叶可不想死。

曾厌昔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紧紧锁住励叶的眼睛：

曾厌昔：“我从不说笑，尤其是在这种事上。”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曾厌昔：“你若真想得到我的答复，那就用行动来证明。我需要的不是那些虚情假意的话语，而是实实在在的决心。”

曾厌昔又何尝不是在赌？

她在赌励叶之前的话不可能充满真诚，没有半分虚假。

励叶只觉得喉咙发紧，她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本是为了以身犯险，在曾厌昔身边安插一枚棋子，可现在局势却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

励叶：“曾大人可知，这样的决定对双方而言都太过草率。而且……”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露出了笑容，继续说道：

励叶：“而且这有违常理，我们都是女子，也从未有过先例，这般结合恐怕会引来诸多非议。”

看到励叶这个样子，曾厌昔知道她赌对了，励叶不可能嫁给女子。

毕竟按照她的思维，恐怕会是在出嫁的基础上，不再证明真心。

现在她都有了些证明自己真心的想法了，看来是真的不想嫁。

曾厌昔：“非议？”

曾厌昔冷笑一声，

曾厌昔：“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要做的事，谁也无权干涉。至于你所说的常理，在我眼中不过是束缚人的枷锁罢了。”

她站起身来，绕到励叶身后，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曾厌昔：“你若是真的在意这些，那大可以离开。但你要清楚，一旦离开，你就只能是我的人了，你的计划也将功亏一篑。”

励叶心中都想骂人了。

这里的离开怎么可能是真的放她走？怕是直接送她上路！

落笔：361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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