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重逢

雨下得很大。

林修远站在便利店门口，望着瓢泼大雨发愣。雨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个个水花。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才想起今天出门太急，连伞都没带。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跑来。那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

林修远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顾明川。

五年了，他几乎要以为这个人已经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底消失。可此刻，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顾明川也看到了他，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两人隔着雨幕对视，谁都没有说话。雨水打在顾明川的脸上，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林修远恍惚间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好久不见。"最终还是顾明川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

林修远点点头，喉咙发紧。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被雨水堵住了。顾明川看起来比五年前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要进来避雨吗？"林修远侧身让开位置。

顾明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便利店。他身上带着雨水的气息，混合着某种淡淡的药味。林修远注意到他的右手在微微发抖，下意识地想要去扶，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你先说。"顾明川笑了笑，那笑容让林修远心里一痛。他记得顾明川以前笑起来的样子，阳光灿烂，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可现在这个笑容，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林修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

顾明川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货架上，似乎在认真挑选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还行。"

林修远知道他在说谎。顾明川说谎的时候，右手的小拇指会不自觉地蜷缩。这个习惯，他再熟悉不过。

"为什么要走？"林修远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了他五年的问题，"连一声告别都没有。"

顾明川的手顿住了。他转过身，直视着林修远的眼睛："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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