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

零号实验室的解剖台上，江予的量子锚点发出刺目红光。他抓住陆承洲即将插入脊椎的神经探针："用我的毒腺体做容器，能多吸收37%的量子辐射。"

"你根本承受不住逆流脉冲。"陆承洲的机械手指捏碎探针外壳，将改装过的连接器扎进自己太阳穴，"三年前核爆时，我的心脏已经变成辐射过滤器。"菌丝从他眼眶钻出，在江予惊惶的注视中刺入实验室主控台。

当量子洪流席卷而来时，江予发狠咬住他颈动脉。毒液与辐射尘埃在血液里厮杀，他们在剧痛中交换带血的吻，如同两只撕咬对方伤口的困兽。

为获取平行世界的情报，江予自愿戴上神经共振项圈。每当读取其他时空陆承洲的死亡记忆，项圈便在颈间烙下焦痕。第七天深夜，陆承洲撞见他蜷缩在淋浴间，用钢丝刷狠擦那些灼痕。

"你每擦掉一道，那个世界的我就会多死一次。"陆承洲将机械手掌按进他鲜血淋漓的后颈，强制启动量子共享。当江予看到他藏在数据库里的百万次死亡记录时，反手将翡翠碎片刺入自己视网膜："现在我看不见了，你还要继续表演永生吗？

零号要求他们进行神经桥接实验。江予在手术前夜调换试剂，将量子毒素全数导入自身脑干。当陆承洲在手术台发现时，菌丝已经爬满江予的听觉神经。

"你听不见也好。"陆承洲将语言中枢接上自己的痛觉神经，从此每次开口说话，江予舌面便绽开玫瑰状溃疡。他们在无声世界里用伤口对话，江予咬破指尖在他后背写血书："剜出我的眼睛，就能终止你的视觉共享痛觉。"

陆承洲的回答是往自己虹膜注射江予的毒腺提取液，自此每个注视爱人的瞬间，眼底都渗出血泪。

为保护江予免受平行世界吞噬，陆承洲在心脏安装量子锚定器。每次世界线变动，金属瓣膜就会割裂心肌。江予发现时，他的白衬衫已浸透成暗红色。

"用我的脊髓液做润滑剂。"江予撬开自己第三节脊椎，将荧蓝液体灌入他胸腔。两人在血泊中接驳神经管线，陆承洲的机械手指突然掐住他喉咙："你再敢伤害自己，我就把锚定器电压调高300%。"

江予笑着按下他胸口的紧急制动阀，量子风暴席卷实验室的刹那，他们交换了心脏位置的菌丝网络。

最终实验那天，江予将全部量子毒素封入翡翠核心。陆承洲启动自毁程序时，发现自己的机械义肢早已被调换成江予的生物骨骼。

"现在你的每次呼吸都在消耗我的寿命。"江予吻着他因缺氧发青的嘴唇，毒腺体疯狂分泌着续命酶。当零号破门而入时，他们正用手术刀在彼此皮肤刻写基因编码，每一道伤口都精准避开致命处，如同在进行最虔诚的肉体密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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