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人族与妖族之间鲜有往来。
直至那位少女的出现,才打破了人族与妖族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禁忌之墙。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村落,岁月在其身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村中存在着一个古老得近乎失传的习俗,那习俗犹如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在村民们口耳相传间愈发显得诡谲。据说,早年间有村民在山林深处目睹了妖物的身影,自此便流传下这样一种说法:每过百年,便会有一名刚刚成年的女子被选中,送上那云雾缭绕、险峻异常的高山,作为献祭之礼敬奉给妖族。在这片土地上,这个习俗就像是一道无法抹去的阴影,默默地笼罩着一代又一代的村民,也使得每一个刚成年的女子心中都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恐惧与不安。
“父亲,今日便是献祭之时,我已准备妥当。”林愚身着一袭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红色婚服,那艳丽的色彩映衬着她苍白的面容,宛如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色花朵。她的话语虽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决然。
“嗯……动作快些,别耽误了吉时。”林愚的父亲背对着她,声音冷淡而疏离,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那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刃,一下下割在林愚的心上,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在这简短的话语里,听不出女儿即将被献祭的不舍和难过。他只是机械地催促着,仿佛眼前要被献祭的女儿,不过是一件需要按时交付的物品。少女默默咬着嘴唇,看着父辈冷漠的背影下,显得愈发无助与凄凉。
“父亲……您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林愚声音微微颤抖,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不安,林愚走到父亲面前,双眼紧紧盯着父亲,仿佛想要从父亲那古井无波的面容下探寻出一丝情感的波澜。
“林愚,你真是够了!”
当父亲那带着几分怒意的吼声在耳边炸开,林愚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将那些涌到嘴边的话语生生咽下。她抬眼看向父亲,目光复杂难言,父亲的脸庞上刻满了岁月与生活的痕迹,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里仿佛藏着无数的故事,有辛劳,有疲惫,就是没有那自己渴望的一点父爱。
“吉时已到!”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紧接着,一阵沉稳而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
“现在,立刻,给我走!”林愚的父亲用颤抖的手指向门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深深的失望。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石块,重重地砸在屋内的空气中。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了,若您真的期望如此。”林愚的声音有些颤抖,那颤抖不是因为怯懦,而是极力压抑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情感。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称谓,每一个字都似有千钧之重,从林愚口中说出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林愚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门口,没有给身后的人留下一丝可以捕捉到自己情绪的机会,那挺直的背影下似乎藏着无数难以言说的心事。
林愚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只见门外,一座轿子早已静静候着,宛如一抹凝固的风景,在这寂静的时刻里,透出一丝说不出的庄重与神秘。
“林愚姑娘,时辰已到,请快些上轿吧。”那声音温和而催促,打破了周遭的宁静。林愚微微一怔,随即轻咬下唇,脚下缓缓迈向了轿子,每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她知道,有些路,一旦踏上,便无法回头了
少女静静地蜷缩在轿子之中,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悄然滑落脸颊,无声地浸湿了衣襟,每一道泪痕都似刀刻般深刻。而她的父亲,缓缓走出了门,步伐沉重得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心头。他站在门口,目送着这辆逐渐远去的轿子,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早已令他眼泪纵横,那泪水里饱含着不舍、担忧与无奈。
“对不起,我的林钰……一直都是林钰啊。”他的声音像是被寒风侵蚀过的残烛,微弱却执着,“我只是一直盼着,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能不这么痛彻心扉才好……”
林愚能感受到轿子在青石路上渐行渐远,她缓缓拉开轿帘,目光所及之处,熟悉的家宅已渐渐隐没在视野尽头,最终化为一片模糊的轮廓。“我好像……从来没有过家。”林愚的声音低得如同呢喃,这话像是说给她自己听,在这逐渐远离的不仅仅是那座宅院,更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归宿感,可这种感觉她似乎从未真正拥有过。
“或许并非是没有过家,而是从未感受过爱吧……”林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母亲在我还不及铭记她的面容时便已离世,而父亲……”她的话语渐渐消逝在空气中,脑海中浮现出方才父亲那冷漠的态度,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
林愚轻哼一声,自嘲的笑意浮现在嘴角,“还真是名如其人啊……”她喃喃着,感受着无尽的苦涩。那笑容渐渐敛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与无奈,“我就是这样一个愚蠢的人……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希望下辈子我也能体会到什么爱…哪怕一点点也好”
林愚哭得泪水耗尽,身心俱疲,带着未散的疲惫与困意,渐渐在轿子里沉入了梦乡。四周的寂静仿佛也随着她的呼吸变得轻柔起来,唯有轿外偶尔传来的轻微颠簸声,像是轻轻摇晃着这个小小的休憩之所。
当林愚再度睁开双眼,周遭的摇晃已然停止。她缓缓从轿中起身,掀开帘幕迈步而出,入目之处空无一人,唯有寂静的山林环绕四周,仿佛无声地宣告着他已置身于这片幽静的山中之地。
“已经到山上了啊……”林愚喃喃自语,脚步虚浮地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四周静谧得只剩下她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这片寂静对话。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任由双腿带着自己在这陌生的山间漫步,仿佛想要在这无尽的绿意中寻找些什么,又似乎只是为了逃避什么。
“被送来献祭,也许……并非全然糟糕。”林愚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至少,相较于其他人,我或许是幸运的那一个吧。若我能寻得下山的路径,那么,自由便近在咫尺了。”林愚轻叹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迷茫与期许,仿佛在这困境之中,自由成了她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
“哟,人族又送来一位小丫头了呢。”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似是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物件。这话语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让四周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嘲弄意味。
“谁?!”林愚猛地一惊,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仿佛黑暗中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猝不及防间,林愚被一股大力从后方猛然扑倒,身子重重地砸向地面。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双有力的手已将他粗暴地翻转过来。此时的林愚,心中满是惊愕与疑惑,脑海里飞速思索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愚看着,那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红色的双眼透着令人胆寒的光,嘴角微扬露出尖锐的虎牙,血色的指甲在黯淡的光线下更显刺目。它凶狠地将林愚压在身下,双手紧紧制住林愚的手臂,那力度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将林愚禁锢住,不容许林愚有半分挣扎的机会,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股压迫的气息。
“还不快参见你子黔殿下”顾子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那笑容里似藏着万千蛊惑,又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然。
“你……你先放开我。”林愚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与不安,身体在微微挣扎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无力却又充满迫切。
“唉…可你这身鲜艳的红衣,真的很容易唤醒我对鲜血的渴望。”
顾子黔轻轻地用指尖划过林愚的脸庞,那指甲与肌肤相触的瞬间,在静谧之中,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林愚听闻此言,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慌乱之色,那慌乱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般摇曳不定,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剧烈挣扎起来。她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青筋暴起,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子黔的束缚。“你要做什么?不要……”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与无助,像是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唉,可惜啊,这次送来的人族如此瘦弱不堪,这质量也太差了吧。”顾子黔冷哼一声,掐着林愚的脖子,指尖微微用力,“你们人族是不想活命了吗?不是说好了要挑选健康强壮的送过来吗?看看你这副模样,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当那话语钻进林愚的耳中时,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如乌云蔽日般笼罩住她的心田。她本就在面临着即将沦为食物的绝境,内心已被恐惧和绝望啃噬得千疮百孔,此时再听顾子黔这般言语,那股伤心就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仅存的一丝倔强与坚强淹没,使她感觉自己宛如黑夜中迷失方向、无人问津的孤魂。
林愚能清晰地感知到,顾子黔的怒意如同实质般的浪潮不断攀升,那只掐在她脖颈上的手,力道也随之愈发沉重,仿佛要将她的生命一点点从中扼断。
“真的是……一次比一次差劲。”顾子黔冷哼一声,抓起林愚瘦弱的身躯,毫不留情地将她摔在地上。那力度不轻不重,却足以让林愚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像你这样的人族,我稍微用力一点怕是就会香消玉殒了,当真无趣至极。”
林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手中紧紧攥着那有些厚重的裙摆,脚步踉跄却未曾停歇。她每向前迈一步,身体便传来一阵虚弱无力之感,方才被顾子黔摔在地上时的痛意还在不断侵袭着她的神经。然而,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她绝不能有片刻停滞;林愚深知,命运虽以残酷的姿态向她施压,但她决不愿就此屈服。她更不敢回头张望,哪怕是一瞬间的迟疑,都可能让她前功尽弃,顾子黔此刻或许就在身后紧追不舍,只要一回头,就可能会被它捕捉到自己的怯意,进而彻底失去生机。
顾子黔反斜睨着林愚,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说来也怪,这个人族比之前送来的人族都要有趣些。”
“罢了,就让本陛下陪你好好地玩一玩吧。”顾子黔轻挑眉梢,唇角微扬起一抹神秘的弧度,那眼神中似有星辰闪烁,又像是藏着无尽的深邃,仿佛在瞬间便将眼前的局势尽数纳入掌控之中。这一句话落下,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交织的气息。
于是,顾子黔缓缓跟在林愚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种若即若离的追逐感令妖内心涌起阵阵难以抑制的兴奋,它沉醉于这种猎食者独有的快意之中,每一个脚步都似踏在隐秘的旋律上,享受着与猎物之间这场无声的较量。
林愚也不知究竟奔跑了多久,双腿酸软之际,她竟跑到了一处悬崖之前。那悬崖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突兀地出现在她的逃亡之路上。
林愚猛然回头,顾子黔已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立于身后,唇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那笑容里似是藏着说不出的意味。它缓缓朝着林愚的方向踱步而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寂静的边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子…子黔...你要是在往前走...我就跳下去!我不是在开玩笑..."
“呵,是吗?”顾子黔双手环胸,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探究,脚步未停,继续向着林愚走去。每一步都似是带着某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凝重起来。
林愚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每退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惶恐与挣扎,可顾子黔却依旧执着地向前逼近。
“你……快离开。”她的话语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坚决之中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仿佛正竭力挣脱某种无法言说的命运枷锁,却又在心底深处泛起阵阵涟漪。
“唉,现在发现你竟有几分趣味,这可如何是好?”顾子黔轻叹一声,缓缓向林愚走近。每一步都似带着深意,目光在林愚身上流转,似是在打量一件新奇的宝物,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靠近这个渐渐令他生出兴趣的人。
泪水在林愚的眼眶中打转,那哭腔中满是恐惧与哀求。“不要!”此话一出,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的心如同坠入无尽黑暗的深渊,一种深深的绝望将她紧紧缠绕,又带着几分奢望——只要能有人来救救自己,无论是谁都可以。然而,没有一丝希望的曙光,她只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渐渐地,带着心灰意冷,脚步不自觉地慢慢向后退去。
林愚一步步后退,不知不觉间已退至悬崖边缘,再退一步,脚下便是万丈深渊,死亡的气息仿佛在这一刻紧紧相随,每一片空气都凝固成了无形的威胁,似乎只要她稍有不慎,就会被这看不见的力量推下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个时候,林愚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在脑海中肆意翻腾。那些不好的回忆,像是一群不受控制的幽灵,纷纷扰扰地涌上心头。她想起了曾经在黑暗的小屋里遭受的冷暴力,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还残留在记忆的角落;还有那些被背叛后的绝望时刻,自己唯一的朋友的笑脸瞬间扭曲成狰狞的模样,往昔的情谊化为乌有,每一次回想都像是在结痂的心口上又划开一道新的伤口。这些回忆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林愚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在这片刻间,仿佛再次经历了人生中所有的苦难与不幸。
林愚稍稍回神,目光落在眼前的顾子黔身上,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任由你们摆布了。”林愚决然地吐出这句话,随即毫不犹豫地向后仰去,娇小的身躯如同一片落叶般向着悬崖之下坠落。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似是在为她的抉择发出惊恐的尖叫。
林愚头上的发饰,在这一连串的变故中终于不堪重负,纷纷破碎散落。随着那些精致饰品的断裂,她的青丝如墨般倾泻而下,瞬间披散开来,显得有些狼狈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发饰从发缝间滑落,散碎一地的零件仿佛映照出林愚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每一片细小的金属残片,都像是她心中崩裂开来的伤口,冰冷而刺痛。
林愚缓缓闭上双眼,任由身体随着那股力量下沉,失重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或许,这真的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了。然而,奇怪的是,心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涌起一股淡淡的释然,仿佛所有曾经的烦恼与牵绊,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轻烟,随风而散。
林愚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一具温热的怀抱,身体竟似失了重量,悠悠然向上浮起。就在失重感悄然隐匿的刹那,恐惧与疑惑如决堤之水,汹涌地漫上心头。她迷蒙间思绪纷乱,恍惚觉得此番境遇仿若阴阳相隔,“难道这便是死后的世界吗?”她在心底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周遭的一切仿若被蒙上一层薄纱,虚幻得如同泡影,那浓浓的不真实感恰似潮水般将她重重包裹,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愚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眸,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停地眨着眼,试图驱散那层泪雾,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悄然滑落。渐渐地,她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自己正被人打横抱着拥在怀中,而此时似乎还在半空中,这样的处境让她的心猛地一紧,一种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你……是谁?”林愚凝视着他,那是一张几近完美的脸庞,过分的帅气仿若天成,如刀削般的轮廓在微光下显得更加立体。这样的面容让林愚的心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仿佛被施了魔法。然而,更令她震撼的是他头上的那对角
“只是恰好路过……便顺手救了你?”
“那我现在究竟在哪儿?”林愚微微侧头,目光所及之处竟是无尽的虚空。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竟悬浮于半空之中,这份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与未知令她心跳陡然加快,双眼不由自主地瞪大,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安
“别乱动……即使你动了也无妨。来,搂紧我的脖子,”萧慕风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我带你回去。”
林愚只觉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拉扯着快速向上飞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吓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本能地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萧慕风拍动着背后的龙翼,轻盈地飞回悬崖顶部,动作轻柔而缓慢地将林愚抱下。“好了,好了,我们已经到了,你可以放手了吧。”他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安抚,仿佛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儿。
林愚猛然回头,只见顾子黔与另一人静静对视。那人与自己身旁的人一般,头顶生有双角,背后展开一对龙翼。两人之间仿佛横亘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那交汇的目光之下暗流涌动,似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又似彼此间有着道不尽的纠葛与复杂情愫,周围的空气都因这无声的对峙而变得凝重起来。
“哼,子黔,怎么是你?”萧锦晟微微扬起嘴角,轻蔑的冷笑在脸上蔓延开来。那眼神中掠过一抹不屑与鄙夷,似是嘲笑着命运的巧合——曾经的手下败将竟会在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每一个字都带着十足的自信与从容,仿佛胜利早已被他握于掌心。
“呵,往昔已成云烟,今日才是新的战场。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沦为你的手下败将。”顾子黔的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与决心,“我要让父皇亲眼见证,我才是注定要继承妖王之位的存在。无论是你萧锦晟,还是你大哥萧慕风,当然还有我那个一无是处的弟弟顾羽,你们都将成为我登顶之路的踏脚石。”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萧锦晟话音刚落,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冲了出去。
“血之术,御!”顾子黔咬破中指,殷红的血液瞬间涌出。那些血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以他的手掌为中心,迅速蔓延、升腾,在空中编织成一道诡异而坚韧的血色护罩。每一滴血都像是忠诚的卫士,紧密相连,散发着淡淡的幽光,仿佛在低语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呵,看我破了你这护盾!”萧锦晟冷哼一声,手掌迅速汇聚起澎湃的能量,那能量逐渐凝实,仿若一颗璀璨的星辰在他掌心诞生。他目光坚毅,身形如电,毫不犹豫地冲向那血色护盾,血色护盾在萧锦晟的逼近下仿佛都泛起一阵涟漪,似是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巨大威胁。
“哼。”顾子黔轻蔑地冷哼一声,目光冷冷地盯着萧锦晟的攻击落在血之护盾上。只见那护盾在刹那间如破碎的镜面般瓦解消散。“血之术,束!”他低喝出声。那些从护盾上被击落的血液仿佛听到了召唤,瞬间化作一道道暗红色的纽带,以一种诡异而迅捷的姿态朝着萧锦晟缠绕而去,似是要将他紧紧缚住,每一丝血线都带着令人胆寒的力量与狠绝,仿佛要将萧锦晟困于这血色的囚笼之中。
萧锦晟微微挣扎,唇角逸出一丝笑,“你怎么变得这么强大了呢?是不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啊,倒是分享一二呀。”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往昔的傲气如今只剩下这打趣般的话语。
“哼,自然是吸人血了。人族的血液啊,那可是极致的美味,每一滴都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力。这般美味不仅能满足我的口腹之欲,还能让我施展这等强大的血之术。”
“呵,果然如我所料。”萧锦晟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下流的手段……哼,妖王何需这些?”话音未落,他周身气劲暴涌,瞬间挣脱了那束缚着他的力量,仿佛那些禁锢对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蛛丝。紧接着,萧锦晟后背的一对散发着幽冷光芒的龙翼缓缓展开,如同暗夜中骤然亮起的双眸。随着龙翼的一阵猛烈挥动,他身形拔地而起,腾空而上。只见他凌空而立,手中不知何时已汇聚起一颗闪烁着璀璨蓝光的能量球,那光芒耀眼夺目,宛如一颗小型的太阳。随即,他毫不犹豫地向着顾子黔冲去,气势汹汹,仿若要将一切阻挡尽数摧毁。
一旁的萧慕风一手轻环着林愚的肩膀,目光凝重地望向场中。见萧锦晟的攻击即将无情地落在顾子黔身上,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锦晟,可以了,住手吧。”
萧锦晟听闻萧慕风那句话,眼神骤然一凛,旋即手腕轻抖,将手中的能量球奋力抛向半空。那能量球仿佛一颗流星划破天际,在半空中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爆炸开来。
在那震人心魄的瞬间来临之前,萧慕风已有所察觉,抢先一步捂住了林愚的耳朵。然而,即便如此,那股无形的震撼力还是如潮水般汹涌而至,重重地撞击着林愚的心扉,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栗,双眼圆睁,显然还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顾子黔只觉双腿一软,重重地瘫倒在地上,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方才那一击若是落在自己身上,绝对是九死一生,毫无幸理。
萧锦晟缓缓收起那对散发着幽冷光芒的龙翼,从半空中轻盈地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顾子黔的面前。刹那间,风声似乎也为之静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只留下他二人静静对视。
“你们血族的纷争我无心过问,但我绝不能容忍你如此诋毁我的兄长。我的兄长从未是任人践踏的垫脚石。无论面对何种境遇,我只坚定地站在我的兄长这边,我相信他定能成为真正的妖王。”
“呵,那你呢?一山岂容二虎。”顾子黔轻蔑地勾起唇角,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仿佛这片天地间只应有他这一抹身影傲然独立,不容任何存在与之并肩或超越。
“那我便不要了,我只要我的兄长。”萧锦晟的话语坚定而决绝,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空气中凝成一股无形的力量。这话语里没有丝毫的犹豫,有的只是对兄长深切不变的执着与依赖,宛如黑暗中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塔,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只向着那个有兄长存在的地方。
顾子黔凝视着萧锦晟,“呵,”他轻笑一声,“真是疯了。”
话语刚落,顾子黔缓缓起身,轻轻拍去裤腿上沾染的几缕尘埃。随着他优雅地打了个响指,空气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波动,转瞬之间,他的身影已悄然隐没于无形之中,徒留那抹淡淡的余韵在空气中袅袅散开。
萧锦晟这才把目光轻轻扫来,走向萧慕风,带着几分促狭与洒脱,唇边的笑容似有若无,“兄长,您瞧瞧,这救美的好事全被您揽下了,却独独留我一个在这儿扮这形单影只的英雄角色呢。”
林愚身后的萧慕风微微扬起嘴角,带着几分戏谑与打趣的意味说道:“那这还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英雄救美呢。”他的话语中似是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是在为这场充满戏剧性的相遇而感到些许心绪荡漾。
“谢谢……谢谢你们……”林愚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似是蕴含着无尽的感激与难以平复的情绪。
“哦,原来人族的美人是这般的模样啊,确实与我们那边的大相径庭呢。”萧锦晟缓缓向林愚走去,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那...那你们究竟是谁呀?你们也是妖族的吗?”林愚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与好奇。在这未知的面前,她的不安如同野草般肆意生长,而那点好奇却又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微光,在心底隐隐闪烁。
“对啊,刚刚兄长没和你说了吗?”林愚面前的萧锦晟轻声说道,话音未落,他的背后突然浮现出一对光芒闪烁的龙翼,缓缓地张了开来
萧锦晟微微前倾身子,带着几分戏谑与神秘的笑意开口道,“容我隆重地自我介绍一番,我和兄长皆来自龙族,自然也归属于妖类之一。”
“我……我名叫林愚,这是父亲为我选定的名字。听父亲说,这‘愚’字,取的正是愚蠢之意。”林愚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涩然与自嘲
“才不是呢,一定是你读错了,应该是‘钰’吧。”萧慕风轻轻拉着林愚的手,用指尖在她掌心缓缓笔画着那个字,目光温柔而笃定。
“慕风……”林愚的呼唤戛然而止,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那其中饱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感,是感动、感激,又或是其他更为复杂的情绪,此刻都化作了这一抹刺目的红。
“哎呀,林愚姐姐,你怎么哭了呢?”萧锦晟小声的关切如同细柔的微风,在林愚耳边轻轻拂过,那声音里满是担忧与不解,清澈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林愚的脸庞,仿佛想要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嗯,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字的话,当我没说。”萧慕风略带尴尬地用手抓了抓后脑勺,指节轻轻摩挲着发丝,仿佛试图借此消解些许刚刚冒失提议后的不安。
“不……慕风,谢谢你,我非常喜欢。我以后就叫林珏了,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林钰轻咬下唇,眼眸中泛起微微的水光,声音虽轻却透着真诚与感动,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满满的谢意。
“嘿……不哭了,好吗?”萧慕风轻声说道,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温柔拭去林钰眼角滑落的泪珠。
“掉小珍珠可就不美了呢,姐姐。”萧锦晟嘴角微扬,眼中似有星光闪烁,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打趣,这般话语看似玩笑,却又像是一把小勺,轻轻舀动着林钰心中那片平静的湖水,泛起丝丝涟漪。
“嗯,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我本已陷入绝境,若非你们及时相救,恐怕此时的我早已……”林钰声音渐低,话语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慨与对萧慕风和萧锦晟的深深谢意。
“姐姐现在已经没事了哦。哦,对了,兄长,已经过去很久了,是否该启程回家了呢?”萧锦晟轻声细语,声音里满是温柔与关切,宛如春日暖阳下最轻柔的微风,虽不炽热却足以温暖人心。
“是该回去了,不能让父王和母后担忧。”萧慕风轻叹一声,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舍与忧虑,仿佛能看到宫墙之内双亲望眼欲穿的模样
“姐姐,我们要回去了哦,拜拜。”萧锦晟轻声说完,缓缓张开了背后的龙翼,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次扇动都带着一股雄浑的力量感,既威严又不失灵动之美。
“林钰姑娘,改日再见。”萧慕风轻启朱唇,话音未落,便缓缓张开了他的龙翼。那龙翼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光芒,一片片鳞片紧密排列,犹如最精致的宝石镶嵌而成。与萧锦晟的龙翼相比,萧慕风的更显美丽动人,每一片鳞片边缘都像是被赋予了灵动的生命,散发着一种强大而神秘的力量感,仿佛能承载着他冲破一切阻碍,翱翔于九天云霄之上。
林钰一时之间恍惚起来,这就是妖吗?往昔听村里的人皆言妖是邪恶的化身,可今日亲眼所见,却仿佛全然不是如此。这些妖分明更像是携带着光明的存在啊。而自己现在若是回去,又将面对什么呢?是那无尽的黑暗,还有难以言喻的痛苦吗……
萧慕风此刻亦展开那墨色龙翼,缓缓升空。他稍稍停顿,回望这给自己留下印象的人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欲说出最后的告别之语。
林钰的眼眶瞬间被泪水盈满,她带着浓重的鼻音,近乎哀求地对着萧慕风大声说道:“慕风!如果今天没有你们,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所以我能求求你吗,你能带我走吗?那里……我已经回不去了。”她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有些颤抖、破碎,话语中满是对过往的绝望和对眼前人的依赖。
“林钰……”萧慕风凝视着眼前的少女,她的模样如同一幅淡雅的画,在他眼前徐徐展开。他目光中的情绪有的只是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
“好。”萧慕风微微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温暖的拥抱姿势。林钰看到这一幕,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轻快地奔跑起来,向着迎向自己的萧慕风飞奔而去
林钰拼尽全身力气一跃,萧慕风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那一刻,仿佛时间都为他们静止。萧慕风紧紧拽着那纤细却充满力量的手腕,将林钰缓缓拉进自己温暖而坚实的怀抱。即便身处悬崖边缘,狂风呼啸,碎石滚落,也无法将这二人分开。两人就这样在半空中紧紧相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慕风,你知道吗?你给了我两次重获新生的恩赐。一次是你刚刚从险境中救下了我,另一次便是此刻,你给予我希望与勇气。我实在没有什么能够报答你的了,我愿将我的生命都交付于你。”
“那我来带你走吧”萧慕风轻柔的话语似是带着无尽的温柔,他弯腰将林钰打横抱起,动作轻缓而小心翼翼,仿佛怀中之人是这世间最珍贵、最易碎的珍宝。
林钰只觉得身心俱疲,不知不觉间,便在萧慕风的怀中沉沉睡去。萧慕风怀中的温度与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如同温柔的港湾,接纳了她所有的疲惫,让她毫无防备地陷入了梦乡。
“兄长……”萧锦晟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萧慕风轻轻对他比划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他怀中的林钰此刻正安静地睡着,宛如沉睡在温柔梦境之中,那平静的面容仿佛带着一抹淡淡的安详,让整个气氛都变得柔和而静谧。
萧锦晟身形如电,御风疾行。而另一边,萧慕风怀中紧抱着已然沉睡的林钰,他放慢了飞行的速度,生怕一个不慎惊扰了怀中人的美梦。每一道清风拂过,都似在轻抚着这静谧的画面,一快一慢两个身影,在这寂静的空中,勾勒出一幅别样的画卷。
“兄长……快看,我们到了。”萧锦晟难掩心中的激动,可一想到林钰还在安睡,便轻轻压低了声音,那声音中既有着抵达目的地的兴奋,又带着生怕惊扰到林钰的小心翼翼。
萧锦晟俯身向下望去,视野中尽是密密麻麻的妖影。这些妖,形态与心态其实与人相差无几,只是在某些部位有着独特的不同。
只见地上那些妖族在瞧见他们的瞬间,顿时如同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私下的议论声渐渐响起,或惊讶、或疑惑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他们便是龙族的子嗣?瞧这模样,竟与寻常妖类相差无几。”妖群中一妖微微蹙眉,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解,“如此平凡的外表,着实让人难以将其与传说中那伟大的族群相提并论,这其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哎呀,你难道不知晓?那位来自龙族的,可是妖王呢。”另一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敬畏与警示,“你得万分小心,莫要因言辞有误而得罪了他们。须知,龙族的子嗣极为稀缺,这便如同稀世珍宝般,更凸显出每一位龙族成员的尊贵与特殊,他们在我们妖界里,是独一无二且备受敬重的存在啊。”
顾子黔恰巧听到了那两个妖的对话,不屑地冷哼一声:“切,一群只会阿谀奉承的家伙,真以为这样就能高人一等?到时候我若成了妖王,看你们会不会跪地求饶。”这话里透着几分轻蔑
那两个妖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顾子黔的身影,他们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流露出恭敬之色,齐齐俯身行礼:“参见血族二皇子!”
顾子黔瞥见那两只妖此刻才在自己面前露出恭敬的模样,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鄙夷。他微微勾起唇角,发出一声轻蔑的“切——”,那声音里满是不屑与厌弃。在他眼中,这迟到的尊敬犹如一场拙劣的表演,毫无诚意可言。没有多余的话语,他只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最后扫了它们一眼,便径直迈步离去,衣袂翻飞间尽显决然。
另外一边,萧锦晟率先回到了龙宫。“母皇~”他欢快地呼喊着,如同归巢的鸟儿一般,瞬间飞扑进了母亲温暖的怀抱,“我和兄长都回来了。”
“好了,好了。”母亲温柔地摸了摸萧锦晟的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与期待,“你兄长呢?”
“母皇。”随着这声呼唤,母亲缓缓将视线移向声源处——萧慕风正站在那里。他的怀抱中,躺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子,那女子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臂弯里,仿佛是在温柔的梦境中沉睡。萧慕风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他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害怕一松手,怀中的人儿就会消失不见。母亲的目光先是落在萧慕风身上,随后又移到了那昏迷的女子脸上,一时之间,各种思绪涌上心头。
“慕风,这位是……”母亲轻声说道,目光带着几分担忧与疑惑,落在萧慕风怀中昏迷不醒的林钰身上。她那本就苍白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仿佛在犹豫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萧慕风给出解释。
“母皇~这位是林钰姐姐,她是人族呢。”萧锦晟赶忙介绍道
“母皇,我先带林钰回房休息。她只是过于疲倦,您不必忧心。”说罢,萧慕风轻柔地抱起昏迷不醒的林钰,步伐沉稳地离去,仿佛生怕惊扰了怀中人的宁静。
萧慕风将林钰小心翼翼地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脚步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这静谧的氛围。他缓缓地将她安置在床上,目光中满是温柔与珍视。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抬起,轻轻落在林钰的脸庞上,指腹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仿佛在触摸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呵护。
萧慕风轻轻为林钰解下那件艳丽的红裙,任由它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刹那间,一袭素净的白裙映入眼帘,宛如剥去繁复装饰后最本真的模样。室内光线柔和,映衬着那身洁白,更显清雅脱俗。
只见萧慕风双手结印,口中低吟着古老的咒语,柔和的光芒自他的掌心散发而出,轻柔地笼罩住林钰。那光芒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林钰身上流转,所到之处,林钰原本触目惊心的外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破损的肌肤重新变得完好如初,仿若那些伤痕从未出现过。
萧慕风的母亲也随之步入他的房间,她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轻声道:“慕风,随我到外面一叙。”
萧慕风与母亲刚至房间之外,他才轻启朱唇唤了声“母皇”,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触及到母亲心中的顾虑。却不料这简单的话语还未尽述,便被母亲打断。“慕风,这林钰姑娘究竟是何来历?她不过是一介人族,你怎能如此轻易地将她带回我龙族?”母亲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似重重地敲在萧慕风的心头,让他不禁微微一窒。在这话语背后,他听出了母亲对龙族纯净血统以及安全的担忧,也感受到了两族之间那难以跨越的鸿沟。
“母皇,林钰被那人族抛弃,我实在于心不忍。”萧慕风此话出口,话语中满是怜惜与不忍。那语气里的沉痛,似是在诉说着林钰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每一个字都透着对林钰的关怀,仿佛能看到说话之人紧皱的眉头下隐藏的同情之色。
“唉,慕风啊,母亲深知你自幼便怀有一颗善良之心,最见不得世间不平之事,每每遇着,总要打抱不平。可是,你要明白,你是龙族最后的血脉了。这身份就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我们心头,你绝不能有丝毫闪失。这不仅是关乎你自己的安危,更系着龙族最后的希望啊。”母亲说着,满是忧虑的眼神里透着深切的关爱,轻轻捏了捏萧慕风的脸颊,那动作中饱含着无尽的疼惜与期许。
“母皇,孩儿知晓了,抱歉让母皇担忧。”萧慕风话音刚落,便欲屈膝跪下。他的母亲连忙伸手,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将他稳稳拉起。“好了,好了,母亲原谅你了。”她轻叹一声,眼中满是慈爱与关切,“至于林钰姑娘,就等她伤势痊愈后再做打算吧。”
“谢母皇开恩。”萧慕风闻声,身形一凛,连忙恭敬地俯身行礼。那动作间透着几分急切与虔诚,仿佛生怕慢上一丝,便会失了对母亲的敬重之意。
母亲轻移莲步,走进房间,温柔地抚摸着林钰的头发。“这孩子生得这般乖巧可人,”她的眼中流露出欣慰与期待交织的神情,“真是和我们家慕风般配得紧呢。”
萧慕风的脸颊刹那间泛起一片红晕,宛如春日里被朝霞映照的桃花般娇艳,“母皇,您莫要开这样的玩笑。”他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羞赧与局促不安。
“哎呀,母亲这么说你还不满意嘛,其实我一眼就看透了你心底那点微妙的情愫啦,嗯……若她不会对你们构成威胁,在族里留下来,或许也不是不可以的呢。”母亲轻笑着,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慈爱,话语在空气中悠悠荡开,似是想要撩拨起他内心深处那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真的可以吗……”萧慕风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与颤动,他抬眼看向母亲,眼中满是感激与敬畏,“谢谢母皇。”这一刻,他的心中仿佛被温暖的阳光所照耀,那是一种源自心底深处最真挚的感恩之情。
“当然,母亲说话一言为定。好了,我们别打扰林钰姑娘休息了。”母亲轻声说完,身影渐渐没入门口的阴影中。然而,萧慕风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林钰身上,那目光中交织着不舍与深深的担忧,仿佛再多看一眼,便能将所有的不安都化为安心。母亲轻笑出声,声音温柔如水,“慕风,出来吧。”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似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多情与重义。
萧慕风的脚尖刚要迈过门槛,却似被无形的力量拉扯住一般,他将目光最后一次深深凝定在林钰身上。那眼神仿若一泓幽深的潭水,底下暗涌着千言万语,可最终,这一切都只化作一抹轻声的微笑,那笑里藏着无尽的温柔,他缓缓抬起手,轻轻阖上那扇门
不知沉睡了多久,林钰终于缓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陌生而精致的天花板,四周陈设高贵典雅的房间更增添了几分疏离感,一种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轻抚身体,指尖掠过曾经触痛难忍的伤口所在之处——然而,那道本应存在伤痕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此刻的她虽身处这全然陌生之地,却隐隐感到一股柔和而温暖的力量轻轻萦绕周身,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默默守护着她。这股力量既熟悉又遥远,令林钰的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林钰缓缓地下了床,目光无意间扫向门口。不知何时,萧慕风已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手上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他的身影在门口微微一顿,仿佛是怕惊扰了屋内的宁静,又似是在犹豫着什么。那碗汤的热气袅袅升起,在空气中晕染出一片温暖的雾气,宛如他此时复杂的心情一般,无声地弥漫开来。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只有那碗汤里的热气还在向上飘散,见证着这静默中蕴含的微妙情感。
萧慕风的目光落在林钰身上,她一袭素白的裙装,在这间弥漫着高贵典雅气息的房间中显得如此突兀。那纯净的白色,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清冷之美。她的黑发如墨般顺滑地披散在肩头,恰逢此时,窗外的一束阳光宛如天赐的金缕,轻轻打在她的身上,为她周身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林钰姑娘,你终于醒了。”萧慕风轻声说道,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汤碗放在桌上,仿佛那不是一个简单的物件,而是承载着无尽关怀的珍宝。
林钰轻声呢喃着“嗯”,带着一丝迷茫与不知所措缓缓坐到了床边。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疑,仿佛对接下来该做什么完全没有头绪,只是机械性地让自己有了一个落脚点。
“林钰姑娘感觉如何了?”萧慕风缓步踱至林钰身前,轻声询问。林钰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萧慕风相遇。萧慕风解下自己身上披风,轻柔地搭在林钰肩头。林钰怔怔地看着这件披风,心中疑惑这披风不知是何时出现在萧慕风身上的,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迷茫与不解,似是在努力回想却又捕捉不到那确切的时刻。
“怎么了?”萧慕风轻轻一笑,目光温柔地落在林钰身上。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在嘴角悄然绽放。
“披风……”林钰的手指如同触碰易碎的蝶翼般,轻轻滑过披风的边缘,目光随之抬起,凝望着萧慕风
萧慕风在那道炽热的目光注视下,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绕,身体微微僵硬起来,脸颊不受控制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这披风……嗯,一定是锦晟为我披上的。我刚刚应该是昏迷过去了,所以才没有察觉。”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声音中带着几分羞赧与不确定,手指不自觉地轻捏着鼻尖,似乎想借此缓解内心的局促。
“毛绒绒的触感真好。”林钰轻抚着披风上的柔软绒毛,指尖仿佛被温柔包裹,不舍得移开。
萧慕风骤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话语戛然而止,声音在空气中微微凝滞。他急忙改口:“对……这个披风确实很不错。”尽管努力维持着平静,但那慌乱之意还是如丝如缕地从字句间渗透出来,令他的声音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颤音。与此同时,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他的脸颊,像是被夕阳余晖轻轻拂过的晚霞,既带着几分羞赧,又透着些许狼狈。
林钰唇角微扬,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轻声问道:“怎么?是有事瞒着我吗?”那声音虽轻柔,却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令听者心头微微一紧。
“还是说,这披风其实是为我预备的?”她心中微微一颤,手指轻轻抚过披风粗糙的质地,仿佛在这织物间触摸到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与惊喜,双眼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是……”萧慕风的心思被如此直白地道破,脸颊瞬间泛起了红晕,那抹色彩恰似天边逐渐晕染开来的晚霞,既温柔又带着难以掩饰的羞赧与局促。他不自觉地微微低垂下头,似乎这样就能遮掩住内心的慌乱,声音也因此变得极轻极轻,几乎像是在呢喃,不敢抬起眼眸去直视对方的眼睛,生怕从中读出更多的端倪。
“林钰姑娘,记得把桌子上的汤喝了。”话音刚落,他便觉双颊发烫,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关切太过明显,一时慌乱,匆匆忙忙地逃离了现场。
林钰目睹萧慕风匆匆逃离的背影,不禁微微歪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她隐约觉得刚刚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回应被自己错过了,那句未曾入耳的“是”如同一阵轻风,悄无声息地掠过,只留下淡淡的疑惑萦绕在她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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