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逃离这一切（下）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慵懒的弧度，浙C牌照的黑色绝品牌卫道士轿车缓缓停在黄岩区某条老巷口。塔尔斯把空调调到26度，从扶手箱摸出那ID卡，指腹蹭过塑封膜上凝结的水汽。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PX-707...

他对着巷口路灯眯眼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这编号格式，像早年三线厂的工号。

佐伊伸手接过，卡面在她掌心映出暖黄光晕

佐伊普劳尔：照片也太模糊了，这人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她拇指摩挲着边角，突然顿住，

佐伊普劳尔：但你看这个——

她的指甲轻轻敲了敲卡角，金属层反射出一丝不自然的蓝光。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这不是普通磁条卡。

他从手套箱里翻出便携式光谱仪，对着卡片边缘扫描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钯金镀层，还有微量的铱……温的是S级别的加密标识。

佐伊吹了声口哨，从后座拽过那台幸存的PDA，把ID卡贴在读卡区。机器发出尖锐的“滴” 声，屏幕闪烁出一串乱码，随后跳出一行红色警告：

**[权限等级：S适用区域：主控室/B2层禁区

最后使用记录：2025/12/31 23:59:59]**

佐伊普劳尔：午夜最后一秒的使用记录？

佐伊着皱眉

佐伊普劳尔：这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卡着时间注销权限。

塔尔斯突然扳过后视镜，月光下ID卡背面的暗纹显现出一组微型坐标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等等，这还有激光蚀刻……

他飞快地在PDA上输入数字，地图立刻锁定到研究所地下更深处的某个未标注区域。

佐伊盯着新定位的红点，突然笑了

佐伊普劳尔：所以这张卡不仅是门禁卡——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还是张藏宝图。

塔尔斯接话，重新发动车子。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人高的水花，仪表盘上的辐射探测器突然开始轻微嗡鸣。

两人同时看向读数，佐伊缓缓收起笑容

佐伊普劳尔：看来我们找到‘普罗斯计划’的保险丝了。

ID卡在手套箱里泛着幽幽蓝光，像是某种沉睡多年终于被唤醒的活物。

昏黄的路灯在雨幕中晕开光圈，黑色绝品牌卫道士轿车缓缓停在一栋苏式老楼前。斑驳的水泥墙上，“三叶老厂”四个褪色红字斜挂着，铁栅栏大门上的环形锁沁着水珠。

佐伊撑开黑伞，伞骨划过门锁时带起一串泠泠声响。

佐伊普劳尔：老式双舌弹子锁，

她戴着白布手套指尖抹过锁孔积灰，

佐伊普劳尔：上次开锁起码是半年前。

塔尔斯从后备箱取出工具包，牛皮革面上凝着细密水珠。他捏起一把L型探针，突然瞥见门柱阴影处贴着张泛白的A4纸，被雨浸得半透明：【内部整修 暂停服务】。落款日期是2000年1月。

佐伊普劳尔：三十多年的‘临时整顿’？

佐伊嗤笑，伞沿雨水滴在纸上，墨迹突然晕开一片靛蓝。塔尔斯蹲下身，手机闪光灯照亮纸张纤维里隐藏的防伪荧光丝——和ID卡上的如出一辙。

探针在锁芯里转过四十五度时，院墙某处突然传来监控云台损毁的爆炸声。两人同时僵住，佐伊的伞面无声倾斜，遮住塔尔斯的动作，还好这个闭路电视早坏了。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不是现代设备。

塔尔斯压低声音，手腕继续细微转动。锁舌弹开的瞬间，远处传来老式继电器跳闸的“咔哒”声，整栋楼的轮廓在雨中模糊了一瞬。

铁门吱呀着裂开一掌宽的缝隙，霉味混着樟脑丸气息扑面而来。佐伊收起伞，伞尖划过地面时带起一串火星——潮湿的大理石台阶下，隐约露出半截被踩扁的“玉溪”创客烟蒂，滤嘴部分还泛着微弱的绿色。

塔尔斯用镊子拨了拨烟头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云南烟，以前浙南少见。

他忽然蹲下，从台阶裂缝里抠出颗像龙珠橘色玻璃珠，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除非是……

佐伊已经推开内门。黑暗中有绿色应急灯亮起，照亮走廊尽头电梯按钮上新鲜的指纹油光。

佐伊的指尖悬在电梯按钮上方三厘米处，幽绿的应急灯光将她的指甲染成病态的颜色。按钮表面那抹油光像刚被人蹭上去的，在潮湿空气里泛着诡异的反光。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指纹识别层。

塔尔斯戴着手套手指按下按钮，老式电梯立刻发出齿轮咬合的呻吟。生锈的钢丝绳在井道里颤抖，某种机械装置正在深处苏醒。

电梯门缓缓打开时，霉味中混进了一丝新鲜烟草气。佐伊摸向腰后的战术匕首，靴尖却踢到个滚动的金属罐与 “玉溪”创客烟盒，内衬锡纸还泛着银光。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有人？

塔尔斯蹲下捡起烟盒，指腹蹭过盒底凹版印刷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这批次是上个月产的。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顶灯闪烁间照出轿厢内壁密密麻麻的刻痕。佐伊用手机贴近墙壁，补光灯下显现出无数道深计数标记。

佐伊普劳尔：计数标记。

她数着那些刻痕，

佐伊普劳尔：正好二十……

“年”字还没出口，电梯猛地顿住。黑暗如潮水般吞没轿厢，只有楼层按钮亮着血红色的"B3"。塔尔斯摸出ID卡，钯金线圈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脉冲蓝光，像在呼应什么。

轿厢顶部的通风栅突然脱落，一只骷髅的手垂了下来，指间夹着张泛黄的工作证。佐伊闪电般扣住那只手腕，却抓了个空——工作证飘落在她掌心，照片上的人穿着老式工装，工号：PX-706。

’叮——’

电梯门自行开启，霉味被刺鼻的臭氧味取代。应急灯管滋啦作响，照亮长廊尽头那扇锈蚀的防爆门。门把手上，半枚带血的指纹正缓缓凝结。

塔尔斯举起ID卡，门禁扫描器突然射出红光。识别成功的“unlock”电子音在空旷走廊回荡

【欢迎回来，PX-707】

声音响起的刹那，所有灯管同时炸裂。黑暗中有齿轮开始转动，三十年前中断的某种程序，正在他们脚下重启。

门开了只看见那台蓝色机箱斜躺在积灰的办公桌上，侧板已经变形，像是被人狠狠踹过。塔尔斯扯开缠在一起的鼠标线，机箱上的“技嘉”LOGO在应急灯下泛着淡黄色的氧化痕迹。

佐伊普劳尔：奔腾4，DDR1内存……

佐伊吹掉散热风扇上的灰，

佐伊普劳尔：这玩意儿现在该进博物馆。

她按下电源键，机箱里传来硬盘挣扎的咔哒声，像垂死老人的咳嗽。

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眯起眼——XP系统的经典蓝天白云壁纸上，密密麻麻堆着家庭照片。一个穿湖绿色泳裤的小男孩在沙滩上堆城堡，女人模糊的背影正在远处浅滩弯腰捡贝壳。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2010/07/15。

佐伊普劳尔：密码。

佐伊摇晃着滚轮鼠标，光标在登录界面闪烁。塔尔斯突然拔出ID卡，刮开读卡器上干涸的胶痕——那是种二十年前常见的透明胶，已经氧化发黄。

“滴”

系统居然解锁了。桌面弹出个未关闭的记事本，最后一行写着：【B7层主控室密码：儿子生日+海滩日期】。佐伊瞥向照片日期

于是塔尔斯拿出U盘把他们都放进里面

她话音未落，机箱突然爆出刺耳啸叫。屏幕上的照片开始以每秒十张的速度疯狂切换，最后定格在一张诡异的画面上

同样的海滩，同样的夏日，但照片其他的一点都没有角落旧一个穿防化服的人影。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草！

塔尔斯猛拍机箱，老式CRT显示器开始闪烁乱码。在彻底黑屏前，他们瞥见任务栏有个极小的工作日志窗口：【2010-07-16 03:17 主控室异常访问】——正是家庭照拍摄后不到七小时。

佐伊扯开主机后面板，在光驱位摸到个用透明胶固定的U盘。拔下来的瞬间，整台电脑终于彻底报废，机箱飘出一缕带着硅脂味的青烟。

塔尔斯端详着那个U盘，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正好能装很多文件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未知品牌，64GB。

远处突然传来电梯运行的钢索声。两人对视一眼，佐伊把U盘塞进ID卡的塑封夹层，那里面还藏着从烟盒里发现的半张超市小票，日期是上周三。

二十年前的电脑，上周的烟，此刻正在运转的电梯——这座沉睡的旧公司里，时间正以诡异的姿态纠缠在一起，于是他们回去了

雨夜的轿车内，暖气吹散着两人身上的霉味。佐伊把U盘插进改装过的军用笔记本，屏幕蓝光映在她紧绷的脸上。塔尔斯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捏着那张超市小票——

麦尔斯塔尔斯普劳尔：清风抽纸×1，玉溪香烟×2，2023/11/15 18:23

佐伊普劳尔：二十年前的电脑里存着家庭照，上周有人去同一地点抽同款烟。

佐伊输入PX70720020715的瞬间，屏幕上的照片突然开始自动排序——原本温馨的家庭照在重新组合后，背景里的海浪波纹竟拼出了一串经纬度坐标。塔尔斯急打方向盘拐进安全屋车道。监控屏幕上，那个坐标正指向三门某处沙滩木勺沙滩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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