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收网

沈文龙双手死死掐着鬼影的脖子，指甲几乎嵌入对方皮肉，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脑海中不断浮现李振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那惨状如同一把把利刃，不断刺痛他的神经，让他心中的仇恨之火越烧越旺。

“你这条命，今天必须给李振陪葬！”

鬼影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呼吸愈发困难，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用尽全身力气，膝盖猛地一顶，重重撞在沈文龙的侧腰上。

“艹！”沈文龙吃痛，手上的力道一松，鬼影趁机一个翻身，挣脱了沈文龙的钳制。

“妈的，想弄死老子，你还嫩了点！”鬼影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咳嗽一边往后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神中满是怨毒。

沈文龙捂着腰，缓缓站起身，伤口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但他强忍着，再次朝鬼影逼近：“今天你就是钻进耗子洞里都没用！”

鬼影知道徒手搏斗自己占不了上风，眼睛快速扫视四周，发现旁边有一根废弃的钢筋。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抄起钢筋，朝着沈文龙狠狠挥去：“去你妈的！”

沈文龙连忙侧身躲避，钢筋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起一道血痕。他心中一惊，意识到鬼影已经彻底疯狂，手段也变得更加狠辣。

沈文龙不敢大意，目光也在周围搜寻着可用的武器，他看到地上有一块尖锐的石头，趁鬼影再次挥来钢筋时，迅速弯腰捡起。

“来啊，看是你的钢筋硬，还是老子的石头硬！”沈文龙怒吼道。

此时的他，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满腔的仇恨和完成使命的决心。他清楚，自己不仅是为李振报仇，更是为了将这个罪恶的源头彻底铲除，让更多的人免受其害。

鬼影挥舞着钢筋，不断地发起攻击，每一下都带着风声，钢筋与石头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沈文龙一边躲避，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流下，模糊了他的双眼，但他的视线始终紧紧锁定鬼影。

“妈的，你不是很能打吗？”鬼影一边攻击，一边疯狂叫骂，“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原本以为自己能在这场交易中赚得盆满钵满，逍遥法外，没想到却被沈文龙这个卧底搅得一败涂地，如今更是陷入绝境，这让他对沈文龙恨之入骨。

沈文龙瞅准一个破绽，趁着鬼影收招的间隙，猛地冲上前，用石头狠狠砸向鬼影的手臂。

“哎呀妈呀！”

鬼影惨叫一声，钢筋掉落在地。沈文龙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脚踢在鬼影的肚子上，将他踢倒在地。

“这下看你还怎么嚣张！”沈文龙说着，举起石头，就要朝鬼影的脑袋砸去。

鬼影惊恐地瞪大双眼，慌乱之中，他的手摸到了地上一块木板，连忙抓起来挡在身前。“砰”的一声，石头砸在木板上，木屑飞溅。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鬼影挣扎着站起身，挥舞着木板，与沈文龙再次对峙起来。

海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肆意翻卷。

沈文龙高高举起石头，再次朝着鬼影砸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李振，我今天一定给你报仇！”

石头裹挟着呼呼风声，带着他满腔的愤怒与仇恨。鬼影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死死握住木板抵挡，那眼神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咔嚓”一声，木板被砸出一道裂缝，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鬼影双臂发麻，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妈的，你这疯子！”鬼影一边骂着，一边环顾四周，突然瞥见身后一个生锈的铁桶。

他心一横，一脚踢翻铁桶，铁桶朝着沈文龙快速滚去。沈文龙急忙跳开躲避，铁桶擦着他的脚边而过。趁着沈文龙躲避的间隙，鬼影俯身捡起一根断裂的船桨，像握着一把长枪般朝着沈文龙刺去。

沈文龙侧身一闪，船桨擦着他的衣服划过。他心中暗叫危险，脸上却露出更加凶狠的表情：“来啊，继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瞅准船桨刺来的方向，伸手一把抓住桨身，用力一拉，鬼影一个重心不稳，向前扑来。沈文龙趁机飞起一脚，踢在鬼影的胸口。鬼影闷哼一声，向后倒退几步，后背撞在一个废弃的集装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咳咳……”鬼影剧烈地咳嗽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看着沈文龙一步步逼近，心中的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般蔓延。他知道，眼前这个警察已经被仇恨彻底点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不行，我不能死，我还不想死！”鬼影在心里疯狂呐喊，求生的欲望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他突然发力，挣脱沈文龙的拉扯，转身用船桨狠狠砸向集装箱的边缘。船桨前端瞬间断裂，露出尖锐的木刺，他挥舞着这根带刺的船桨，朝着沈文龙疯狂挥舞。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你！”那尖锐的木刺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寒光，仿佛要将沈文龙千刀万剐。

沈文龙毫不畏惧，眼神坚定地盯着鬼影手中的武器，寻找着破绽。他深知鬼影已经穷途末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

“就他妈凭你？！”沈文龙怒吼道，声音在空旷的码头回荡。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周围能看到的东西都变成了他们手中的武器。废弃的金属零件、断裂的绳索，不断在他们手中变换。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怒吼和咒骂，每一次抵挡都溅起鲜血和汗水。

沈文龙的体力逐渐不支，身上的伤口也因为剧烈运动而撕裂，鲜血不停地涌出。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想起和李振一起执行任务的日子，想起李振的笑容，想起李振为了保护他而牺牲的那一刻，这些回忆成为他坚持下去的动力。“李振，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他在心里默默念叨。

鬼影也已经精疲力竭，身上多处受伤，衣服被鲜血浸透。他的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绝望。他曾经在犯罪世界里呼风唤雨，没想到今天会被一个警察逼到绝境。

“我怎么能就这样栽了？我不甘心，不甘心！”他心中充满了怨恨和懊悔，后悔自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就在这时，沈文龙瞅准机会，用手中的一段铁链缠住鬼影手中的船桨，用力一拉。鬼影一个站立不稳，向前扑来。沈文龙顺势一脚踢在鬼影的膝盖上，鬼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沈文龙没有丝毫犹豫，双手高高举起铁链，朝着鬼影的脑袋砸去……

沈文龙双手高高举起铁链，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这废弃码头显得格外清晰。此刻，仇恨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眼前的鬼影就像害死李振的恶魔，让他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砰砰砰！”

沈文龙每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铁链裹挟着风声，重重地抽打在鬼影身上。每一击都带着他积压已久的怒火，带着对李振的无尽思念与愧疚。鬼影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惨叫，身体随着铁链的抽打而扭曲，血和汗水混在一起，在地上蔓延成一滩。

“妈的，这都是你自找的！李振的命，你拿什么赔！”沈文龙一边怒吼，一边不停地攻击，脑海中不断浮现李振牺牲时的画面，那鲜血、那倒下的身影，如噩梦般纠缠着他，让他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他看着鬼影在自己的攻击下逐渐失去反抗能力，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只有更深的痛苦和仇恨。

鬼影已经奄奄一息，趴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沈文龙红着眼，喘着粗气，又一次高高举起铁链，这一下，他打算彻底结束鬼影的生命，为李振报仇雪恨。

就在铁链即将落下的那一刻，沈文龙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父亲严肃的面容。

小时候，父亲总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儿子，做人做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法律是公正的，我们要相信它。”

那声音仿佛穿越时空，在他耳边回响。

紧接着，他又想起自己加入刑警支队时的宣誓词：“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坚决做到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这些话语，曾经是他的信仰，是他从警的初心。他的手在空中停顿，心中开始了激烈的挣扎。

“杀了他，为李振报仇！他罪有应得！”仇恨的声音在他心中呐喊。

“不，我是警察，不能越过法律的界限。”理智的声音也在提醒他。

沈文龙的手开始颤抖，心中痛苦万分。他低头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鬼影，此时的鬼影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沈文龙深吸一口气，内心的怒火逐渐被理智压制。他缓缓放下铁链，铁链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告诉你，不是我饶了你，是法律不会放过你。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沈文龙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他的心中虽然还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他明白，自己是警察，代表着法律的尊严和公正，不能因为仇恨而迷失自我。

鬼影听到沈文龙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又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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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龙将铁链缠在自己和鬼影的手腕上，用力一扣，手铐“咔哒”一声锁紧，把他和这个罪恶的源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他的动作机械又麻木，每一下都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随后，他瘫坐在满是沙石和血水的地上，后背靠着冰冷的集装箱，双腿伸直，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

海风依旧猛烈地吹着，像是要把这片罪恶之地彻底清扫干净。港口废弃的集装箱在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场残酷的战斗而悲叹。远处，海浪不断拍打着岸边，溅起层层白色的水花，可在沈文龙眼中，这一切都如同末日的景象。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把他和这无尽的痛苦、愧疚一同掩埋。

沈文龙的视线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变得影影绰绰。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振的笑脸，那是他们曾经并肩作战时，李振给他加油打气的模样；还有李振倒在血泊中的场景，鲜血在地上蔓延，怎么也止不住，那画面像一把锐利的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

“李振，我对不起你……”沈文龙喃喃自语，声音被海风吹散，带着无尽的悔恨。

他低下头，看着身旁昏迷不醒的鬼影，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成功抓住了这个罪魁祸首，但他却丝毫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李振的牺牲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在他心中不断溃烂。他的手无力地垂在地上，指尖沾满了自己和鬼影的鲜血，那粘稠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为什么让李振……”

沈文龙自责不已，每一个没能保护好李振的瞬间都在他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他觉得自己辜负了李振的信任，辜负了他们共同的理想。

此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和呼喊声。曹队带领着队员们歼灭了其他犯罪分子，赶了过来。曹队看到沈文龙的那一刻，心中一紧，急忙跑上前。

“沈队！”曹队大喊一声，蹲在沈文龙身边，看着他满身的伤痕，眼中满是心疼。

沈文龙缓缓抬起头，看着曹队，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失去了焦点。

曹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沈队，你做到了，你成功了，我们把他们都抓住了。”曹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也有对沈文龙的担忧。

沈文龙苦笑了一下，声音沙哑地说：“曹队，我成功了吗？李振回不来了……”

说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顺着他满是血污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和沙石混在一起。

曹队叹了口气，心中也十分沉重。他明白沈文龙此刻的痛苦，李振的牺牲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沈队，李振队员是英雄，他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们完成了任务，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曹队试图安慰沈文龙，可这些话语在沉重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周围的队员们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沈文龙和曹队，他们的心中也充满了悲痛和敬佩。

他们深知这次任务的艰难，也明白沈文龙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哀伤，为李振的离去，也为沈文龙所承受的痛苦。

废弃的码头一片寂静，只有海风的呼啸声和海浪的拍打声，仿佛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奏响最后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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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熬过漫长的康复期后，沈文龙回到了黑龙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一场追捕结束的总结会议正在进行，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沉痛，而李振的牺牲，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华南支队的队长陈刚，在得知李振牺牲的消息后，火急火燎地赶来。他一脚踹开会议室的门，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公牛。

“沈文龙！”他怒吼一声，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悲痛。

沈文龙听到喊声，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看向门口的陈刚。他的眼神里满是愧疚，仿佛已经预料到了陈刚的怒火，却无力躲避。

“你他妈怎么搞的！”陈刚几步冲上前，一把揪住沈文龙的衣领，“李振是我最得力的兄弟，你就这么让他死了？”

陈刚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脸上的肌肉也在抽搐，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将眼前的沈文龙生吞活剥。

沈文龙被揪着衣领，身体微微后仰，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在喉咙里。他知道，陈刚的愤怒是理所当然的，李振的牺牲，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他妈说话啊！”陈刚用力摇晃着沈文龙，“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让李振把命搭进去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割在沈文龙的心上。陈刚想起和李振一起执行任务的点点滴滴，想起李振爽朗的笑声，想起他对工作的热忱，心中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痛不欲生。他无法接受李振就这样离开了，而眼前的沈文龙，就像是他愤怒的宣泄口。

沈文龙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艰难地开口：“陈队，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李振，对不起兄弟们……”

声音沙哑而哽咽，充满了自责与悔恨。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李振牺牲的场景，那一幕就像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疤，每一次回想都让他痛彻心扉。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亏你还是个支队长！”陈刚松开沈文龙的衣领，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沈文龙的头偏向一边，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但他依旧没有还手，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拳。

曹队见状，急忙上前拉住陈刚：“陈队，冷静点，文龙他也不想这样，他为了这次任务，也差点把命丢了！”

曹队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无奈，他理解陈刚的心情，但也心疼沈文龙所承受的痛苦。

“我不管！”陈刚甩开曹队的手，“李振死了！一个警察就他妈这么死了！都是因为这个姓沈的王八蛋！”

陈刚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那是对战友离去的不舍和对命运不公的抗争。

沈文龙缓缓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陈刚，眼神坚定而又充满愧疚：“陈队，你要是还不解气，就继续打吧，我绝不还手……”

他的声音很低，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沉重。他觉得自己无论承受怎样的惩罚，都无法弥补李振的牺牲。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有的队员低下头，不忍直视，他们心中既有对李振的怀念，也有对沈文龙的同情；有的队员眼眶湿润，被这沉重的氛围所感染。

陈刚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沈文龙，胸膛剧烈地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你知道李振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妈的，他就像我的亲兄弟！”

陈刚越说越激动，眼眶泛红，抬起手又要朝沈文龙挥去。

沈文龙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满心的愧疚让他的内心在煎熬。他的头低垂着，不敢直视陈刚的眼睛，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面对陈刚的愤怒，他觉得自己理应承受这一切，甚至更多。当陈刚的拳头再次呼啸而来时，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本能地紧绷，却没有做出任何躲避或反抗的动作。

“砰”的一声，陈刚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沈文龙的肩膀上。这一拳的力量让沈文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他很快稳住身形，依旧挺直了腰杆，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陈刚发泄着怒火。

“你他妈倒是说话啊！”陈刚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不是能在那些犯罪分子堆里周旋吗？怎么连自己的兄弟都保不住？”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用手指戳着沈文龙的胸口，每一下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痛心。

沈文龙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自责，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李振的身影，那熟悉的笑容、坚定的眼神，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针，刺在他的心上。他想起李振义无反顾冲向危险的那一刻，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愧疚再次将他淹没。

“陈队，我……”沈文龙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对不起李振，我没脸面对你，也没脸面对各位……”

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刻着李振的名字，每一片都带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陈刚看着沈文龙流泪，心中的怒火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他一把揪住沈文龙的衣领，将他的脸拉到自己面前，两人的目光对视，陈刚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绝望。

“眼泪有什么用？李振能活过来吗？你知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个老母亲，他走了，老人家怎么办？”

陈刚的声音颤抖着，他想到李振年迈的母亲，心中一阵刺痛，这个打击对老人家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沈文龙被陈刚揪着衣领，呼吸有些急促，但他依旧没有反抗，只是用充满愧疚的眼神看着陈刚：“陈队，我知道我怎么弥补都不够，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满心都是对李振家人的愧疚。他想象着李振母亲得知儿子牺牲时的悲痛欲绝，心中就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敢上前劝阻。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悲痛和无奈，李振的牺牲让整个团队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曹队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和不忍，他知道沈文龙已经承受了太多，可陈刚的愤怒也情有可原，他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两人之间的矛盾。

陈刚松开了沈文龙的衣领，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的身体微微摇晃，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他转过身，背对着沈文龙，肩膀微微颤抖着。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充满了无尽的哀伤。此刻，他心中的愤怒已经渐渐被悲痛所取代，留下的只有对李振深深的思念和对命运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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