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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沉重的步伐，照常钻进接我回家的奥迪车后座。

车载香氛的橙花味比往常浓烈。

今日，司机连帽运动衫裹得密不透风，帽檐压的极低，恰好吞噬了整张脸。

当星巴克穿过座椅空隙递来时，我正蜷缩在左侧阴影里，安全带勒得很紧，像冰冷的绞索。

咖啡比往常轻了两分，我无心在意，咬住吸管吮吸了起来——张逸与王晓茜对视而笑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如咖啡般苦涩。

交通广播突然切入晚间脱口秀，主持人捏着嗓子学饭圈腔："让我们掌声欢迎娱乐圈当代望夫石——为爱疯狂的何以潇先生！"

发动机发出阵阵嗡鸣，电流声里主持人的质问刺了进来："微博是真被盗了，还是酒后吐真言呢？……交警队有没有找你做笔录?……你说粉丝送的礼物都是垃圾..."

我猛然发现，仪表盘上的摆设换成了鎏金鸟笼，金丝雀在颠簸中摇晃如同灵摆。

"...求婚被拒录音第二弹！"救护车音效撕裂空气，何以潇断断续续的述说："医生，你看，我的心电图像她的首字母s吗？" 全场哄笑....

"马叔，关广播！"我攥紧香奈儿链条包，链条深深勒进掌心。

“挺有趣的嘛，瑶瑶不觉得很好笑吗？”

隧道灯光划过车厢，如惨白的刀片，司机摘下帽子的瞬间被照亮。

何以潇向我转过脸时，墨镜滑到鼻尖，未化妆的脸在逆光中泛着珍珠白，黑短发垂落的角度与林宇哥分毫不差，他舔唇坏笑，"我含到冰块都化了呢，你经期快到了吧。"

咖啡杯坠地，褐色液体如毒藤爬上裙摆，我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窒息感。

"哎呀，别用这样看着我嘛，小情趣而已，宝贝没认识出来这件衣服吗？"

他拽了拽领口，喉结滚动出情欲的弧度，"我往你爸要的，上面有林宇的味道喔，你一定很喜欢吧。”

我死死抠住安全带，指甲在纤维上划出尖锐声响："就算你模仿他，你也比不上林宇哥的百分之一！"

车身猛然剧烈颠簸，何以潇单手将方向盘打死，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我撞向前座时，额头传来闷痛，轮胎在应备用车道擦出刺耳声响。

车在路边停了下来，隧道灯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分界，从后视镜中，我能看见他双眼猩红，颈部青筋暴起 ，喉结滚动，似乎在吞咽着某种暴烈情绪。

"认识的早了不起？"他忽然低笑，指尖抚着鎏金鸟笼，"你看这只可怜的金丝雀，之前还有两只呢，现在只剩它一只，孤零零的……”

鎏金鸟笼缠满了细小的蔷薇花藤，我感觉阴湿顺着骨髓往上爬。

“宝贝，既然你不喜欢听八卦，那我给你听点更有趣的吧。”

何以潇用指尖滑动着仪表盘上的手机，车载蓝牙音响传出一周前的深夜对话——

【林宇："...我用的是北极圈数据中心的备用节点，IP会显示成气象卫星..."】

【我："千万别留下痕迹！"】

【林宇："放心，我买了黑市的瑞士虚拟主机.…."】

录音末尾有键盘敲击声，混杂着斯坦福学校特有的钟声。

"你入侵了我的手机？"我的声带像被冰霜冻结，带着颤音。

玫瑰花的特效在脑海中浮现，在手机中打开张潇送的道歉贺卡，已经是九天前的事了。

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仿佛吞下了他精心包装的毒苹果。

"知道那家瑞士主机服务商去年被谁收购了吗？"

他把手机上的股权结构图调给我看，最终受益人赫然是他代言的奢侈品集团，"他们给我的VIP监控权限，能精确到经纬度。"

我盯着屏幕上的全球攻击路径图，那些本该分散在北极圈的虚拟节点，此刻全部收束到帕洛阿尔托市——哥哥租住的公寓坐标正在地图上闪烁红光。

"更巧的是......"他打开浏览器搜索的论坛截图，"今早有匿名账号在Reddit爆料，说某中国留学生用斯坦福学校的资源挖矿——配图是你哥的实验室电脑。"

夜风突然隔开车内的暖流，额头上的冷汗冰凉，我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颤抖。

"亲爱的，你说 ，我要是将现有的证据发给斯坦福IT部…那些教授们会不会查的可比我更有耐心？"

矿泉水瓶在他掌心缓缓捏紧，发出垂死的呻吟，水珠溅到鲜红的蔷薇上，像是染血。

"听说使用校内资源进行谋利或者黑客行为，可是会……”

他没有再说下去，回身用瓶口挑起我的下巴，唇瓣绽开的笑靥如罂粟般灿烂，

“斯坦福的樱花快开了，等你哥被开除学籍的那天，我们一起去看樱花好不好，让你哥哥看着我们在樱花雨中接吻，吻到窒息，很浪漫的呢。”

冰水顺着我颈窝蜿蜒而下，透心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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