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败以后·初见

“欢迎宿主进入游戏，是否开启新世界？”

文潇手指滑动屏幕，她是一名快穿者，负责完成各项虚拟世界的任务，获得世界数值，完成任务即可获取积分奖励。

她查看着世界背景，此世界发生于现代，世界男主共有三个，分别为女主林云繁的男友，未婚夫，以及青梅竹马。成功攻略三人，即可获得积分。任务似乎并不复杂。

“小白，这次我依旧可以自由选择单线或多线任务吗？”

单线攻略，即一次选定一名男主，攻略结束后系统会为宿主选择新的身份重新读取存档，直到任务完成。

此种方式可自由选择身份，也会相对安全，只是耗费的时间成本会有所提升。多线则是利用同一个身体，同时攻略多名男主，高效但翻车的几率也会增加。

“是的。但系统建议宿主选择单线。”

文潇思索几秒，从设定来看，这个世界的框架剧情较为简单。上几个世界都是古代背景，她决定利用此次任务放松自身，悠悠享受久违的现代科技。

“我选择单线攻略。”

“收到。系统已为玩家提取数据，生命体已合成，请玩家做好准备。游戏加载中……”

文潇在柔软的床上醒来，她环顾四周，这是她租的小公寓，房间不大，但干净整齐到一丝不苟。

衣架柜子里摆放着与房间有些格格不入的昂贵衣包。镜子映照出她的面容，虚拟世界的样貌会在实际的基础上略微调整。

镜子中的女生，眉眼精致，是很标准的美人，眼角带着一丝独自漂泊的困倦，但很快被野心掩埋。

“嘶——”文潇捂住自己的侧脸，牙疼得恰如其分，手机屏幕亮起，简单的医院短讯提醒着今日的就诊信息。她的目光锁定在预约界面，那是一张冷淡的脸。

叫号系统播报着她的姓名，文潇提起手包，缓缓走入诊室。推开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沾满斑斑血迹的无菌手套，它被快速扯下，指节分明的纤细双手随即暴露在空气之中。

手消之后，医生坐在电脑面前工作，而文潇安静地站在一角。他的身影被患者遮挡，只能看到白色的衣角。 随着一声道谢，患者转身离开，他才完整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男人坐在椅上，此刻戴着蓝色口罩，白大褂的纽扣一丝不苟，口袋处别着几只蓝黑色签字笔，沉静内敛。在他胸口的名牌上，落着他好听的姓名——赵远舟。

“你来了。”

他抬眼望向文潇的位置，墨色的双眸落在她的周身，分明纯粹到不掺一丝杂质，却被鼻梁上的镜片隔绝，看不清半点深处的情绪。语气带着一丝莫名的熟稔，却又显得生硬。

今日的她有些憔悴，双眼略带疲惫，收敛了平日外放的攻击，竟显得有些单纯。这是文潇为自己挑选的妆容。

“躺下吧，我先看看情况。”

文潇慢慢靠近，身体侧身躺在治疗椅上，赵远舟随即起身拆开一副无菌手套。她仰视着他的一切动作，看着那修长的十指被橡胶一点点包裹。

头顶的灯适时亮起，他在她的身侧坐下。睫毛随着他的眼睑低垂，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卷曲，在眼脸处落了一层阴影。

他拾起工具，微微俯身，她的鼻尖能嗅到他身上消毒水气味，混杂着淡淡的不知名香气。像是独立于世的远山，本该绝尘脱俗，又带了雨后的浓重水汽。

他手中的器械擦过那颗坏牙，偶尔敲打，酸胀袭来，她不免微蹙眉头。

忽然，牙床处覆上温热的软物，它摩挲着娇嫩的牙龈，来回打转，一点，一点，那是他的指腹。文潇感受着他的手指在口腔中进进出出，手套的褶皱来回磨擦着双唇。津液不自觉地分泌，而他眉眼低垂，神色平静。

“疼吗？”他冷清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某些思绪，文潇有些恍惚地摇头，随即才反应过来，微微点头。

“需要把空洞补上。”他的手指迅速撤离，不带一丝留恋，转身将那双污染的手套丢进垃圾桶。

“吐掉。”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话音刚落，文潇却不自觉地将一切尽数咽下。她偏过头，想要掩饰尴尬，盯着瓷白的水池片刻，她又转回望向赵远舟。

准备完成之后，他再次掰开她的下颌，口腔周围被仔细地垫上棉球，它能吸附多余津液。

他肤色偏冷，灯光下显得更甚，漆黑眼眸一瞬不眨地盯着自己，手下动作有条不紊。此刻的文潇，目光再无其他落点，她始终望着他的双眸。

他的目光专注到，令她生出一丝错觉。她仿佛不是他的病人，而是他精心篆刻的作品。

“现在要把坏的部分磨掉，会有些酸，忍耐一下。”他清冷的声线覆上温柔，仿佛是对身下人的怜惜。

文潇刚想回应，强烈的酸胀感随着器械的摩擦音突如其来，她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只得默默忍受着一切。

那双专注的眼眸，第一次从器械上移开，只是瞟了一眼她的手指，又快速移回。脑海中想起某些场景，有些人，在床上，也是如此。

难受的感觉很快褪去，他已经开始下一步地修补。柔软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她直勾勾地看着，竟生出荒唐的想法，想摘下他的眼镜，好好瞧瞧藏在背后的那双眼。

这般冷清的人，如果动了心，欢愉之际，也能如此自持，如此冷静吗？她很好奇。

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染上炙热，就这般目不转睛。她的口腔张合，冰凉的器械抵住她柔软的舌床。粉嫩的舌头覆着一层薄薄的白苔，看上去似乎还算健康。严谨的医生手指配合着，天衣无缝，就连喉结也轻轻滚动。

器械在口中反复打磨，许久之后他的手指才提着硬物从口中退出，“试试看，会不会难受，还可以调整。”

文潇的舌尖舔舐着修补完成的牙床，做了几个吞咽咀嚼的动作，并未感受到异常。她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双唇，而他的目光同时落在此处。

“很合适。”

赵远舟闻言开始整理器械，他脱下手套，转身走向电脑。文潇见他起身，也随即想要从治疗椅上立起，可不料手包的带子勾住了椅背的卡扣，起身的瞬间限制了她的动作，导致她的踉跄。

他似有预料地扶住她的后背，却还是阻止不了她的下坠。文潇的十指顺从本能，死死攥住他白大褂的衣领，拉着他一同向后倒去。

她的身体紧贴于柔软的椅背，而赵远舟则俯于她的身侧。文潇的气息轻轻洒在他的耳廓，他的呼吸萦绕在她的颈窝，逐渐侵占着她的领地。

赵远舟率先抽离，他的右手作拳掩唇，轻咳一声，随后指尖轻扶镜框，试图转移方才的尴尬。

他的指节修长如玉，手背那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地蜿蜒，莫名具有吸引。他立在电脑旁，很高，也有些清瘦。文潇看着他的手指快速操作着鼠标，有些欲盖弥彰。

“学长，今天谢谢你。可以要个联系方式吗？要是它出了什么问题，还要麻烦你。”文潇的手指戳了戳左侧的软肉，语气稍带俏皮。

他沉默着，指尖仿佛身临其境般地浮现她的柔软。他没有拒绝，也没有下文，诊室陷入安静，只有鼠标的哒哒声。

文潇倒没有什么，赵远舟毕竟是女主的忠犬男友，今日只是刷个脸，她的机会要等到几月后。那时，他们的感情会迸发第一次裂痕，而林云繁会出走国外。

赵远舟和林云繁，还有文潇，是一所大学不同专业的校友。赵远舟家里几代从医，家底深厚，大学时与林云繁相爱。

而“文潇”是小有名气的捞金女，她不是没想过对赵远舟下手。医院偶然重逢，她是曾借着学妹的身份接近，但他总是冷淡得好像不可动摇。她喜欢有钱的男人，但这样的男人对她来说，太多了。她实在懒得在某一棵树上花费太多的精力。

npc文潇对他不感兴趣，但现在的文潇却有足够的耐心。那双空无一物的眼眸中，若有一天，映照出自己的身影，不是很有趣吗？

她的手机结算了费用，他的手指抽出打印着明细的小票，笔尖在上面写着什么，随后将它递给自己。

诊室的门被文潇轻轻合上，透过那逐渐狭窄的缝隙，她未曾见到他的抬眸。文潇将那张纸条反转，背后写着一串数字，大概是他的号码。

她自然不会觉得赵远舟已对她产生好感，像他这样的人，这种行为大概是他骨子里待人处事的礼节。

她将纸条塞进手包，随即取出一只唇膏，娇艳的色彩将略淡的唇色掩盖。红唇勾勒出一抹笑意。

赵远舟的身体靠向椅背，他听着门外高跟鞋的哒哒声，一步一步落在他的心头，直至它永远消失在耳畔。他取下眼镜，随意地丢在一边。

椅子反转，他的目光停留在治疗椅的卡扣，手指擦过粗糙的螺纹，唇角扯开不明就里的笑意。

赵远舟披上浴袍，仍由湿发吹着水滴，寂静的房间里传来滴答的讯息音。他看着亮起的屏幕，带着红点的好友验证，他看着落地窗外的漆黑夜色，将手机抛到一边。

验证始终没有通过，文潇并不在意，只是此刻回想着白日的一切，觉着赵远舟的性格，还有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和设定有一些偏差。不过，虚拟世界一旦形成，除了基础的设定，必然会自动补充细节和逻辑，变化也属于合理范围。

次日，赵远舟终于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二人偶尔会聊上几句，从美食，从前谈到现状。文潇合格地扮演着一名小三，努力地撬着墙角。

二人的对话基本都是以文潇开始，又以她结束。他的回话，总是礼貌简单。

但不知为何，文潇有一种直觉，二人之间存在着一些微妙的东西，只言片语中，她似乎能感受到，对面的人对她居然还算了解。

赵远舟的冷淡之下，似乎藏着什么。他的每一句话似乎只是回应，但又恰如其分地可以让文潇切入下一话题。他不热烈，但却在一点点拉进二人之间的距离。

“我记得学长从前好像是临床专业，怎么现在是牙医？”

屏幕之上传来她的信息，他双眸里隐隐升起的微光，随着屏幕一同熄灭。

“以前在急诊工作过，女友不喜欢。”

文潇看着他发来的简讯，心下疑惑，林云繁不喜欢他在临床吗？她记得，剧情里林云繁很为他的医者仁心感动。

赵远舟放下手机，他望向天上的明月，现在依旧不会爱上月亮的清冷吗？

他知道，她想在他的心中夺下一点点位置，潜移默化。克制之下，他放纵着她的靠近，想要她率先燃起淡淡的暧昧。骗子与欺诈犯，这也算，彼此的奔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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