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败以后·玫瑰与她

当天幕一点点覆上微光，暧昧才逐渐褪去，赵远舟拥着她的身体，睡得不大安稳，偶尔皱眉，被什么困扰。

  “林……云繁。”他微弱的声音传来，她听清了，只是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

  “抱歉”。

  她就是这般卑劣的人，就是要乘虚而入，要掠夺他们的情感。她的歉意只会存在于这一秒。虚拟的数据而已，永远比得上自己切实的利益，文潇合上双眼。

  床头的手机忽然亮起，一条简讯传来，微弱的屏幕光，映着男人的面容，正是方才入睡的赵远舟。

  林云繁的信息赫然在列，“远舟哥，今天谢谢你送我上飞机。我的婚约似乎还有转机，若能顺利解决，假装情侣的合作便可结束。”

  手指撩起她的碎发，此刻她的睡颜静谧。她又如何能得知，自己睡梦中的呓语只是一声不痛不痒的报复。

  她也曾在午夜梦回时，无意识地唤着某人的姓名。但他知道，她不会在意。

  他与文潇之间的游戏，无法停止，也无法结束，或许永远没有结局。

  那一夜后，文潇暂时在赵远舟家中住下。她乐得自在，现阶段，如胶似漆最能拉快攻略进度。更何况，这栋别墅可比她的老破小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你在做什么？”赵远舟提着电脑出现在客厅，一袭西装剪裁得体，将他的身躯包裹其中，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金框眼镜，薄唇轻抿，更添禁欲之感。

  “邻居送得玫瑰，好看吗？”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花束之上。粉白的玫瑰娇艳欲滴，包裹在棕色的牛皮纸之内。她的笑靥灿烂，似乎对这花略有偏爱。

  赵远舟的双眼浮动着什么，粗暴地从她手中抽出花束，玫瑰的小刺快速划破她的手指，也同样扎进他的指腹，可他似乎无暇顾及这些。

  花束被捆扎着放入黑色垃圾袋，他转身将它丢出玄关。仿佛这样，就能将一切不美好一同丢掉。

  “抱歉，我对花粉过敏。”转身之际，他的情绪收敛。

  “没关系，是我该抱歉。”文潇有些无助地垂下双手，“我不知道。”

  双手交缠间，赵远舟注意到她手上的伤，浅浅的伤口遍及二人的掌心，略有对称。他摩挲着自己的伤口，心间腾起诡异的畅快。

  他取来医疗箱，冰凉的碘伏棉球轻轻擦拭着伤口，并没有多少疼痛感，但他再次温柔地道了一句，“抱歉。”

  回应他的是文潇轻柔的吻，软软的，落在他的眉心。带着玫瑰的幽香，明明才这一会儿，便沾染上了。他怔怔地看着文潇。

  “赵医生，我还是喜欢你在床上的样子。穿上衣服的你，太礼貌了。”她的话露骨，充满调情的戏谑，但他很喜欢。

  赵远舟的指尖抚过她的眉梢，此刻的她如此鲜活生动，注定在他贫瘠的内心留下深刻的一笔。

  宛如无人区绽放的玫瑰，摇曳在黄沙荒漠之中，不止是生命，更是信仰。这样美好的事物，他曾经得到过，也失去过，不止一次。

  而此刻的她，是最接近，曾经那份美好的存在。

  他笑了，有些唐突，难以捉摸，唇角擦过她的耳垂，清冷的声线缓缓响起，染上欲望的热气，“是吗？”

  赵远舟只有两日的假期，而这段时间，他们大多在床上度过。文潇的前额附着着细汗，耳廓微红，疲倦地窝在他的颈间，赵远舟修长的手臂环着她的肩，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

  文潇喜欢他衤果露的样子，不带一丝遮掩的。因为此刻，那双深邃到不可见底的双眸，也会为她微微松动。

  每每思即此处，文潇总为自己的自私震惊。

  而赵远舟爱惨了怀中的她，这般安静，这般依赖着他。

  “在想什么？”文潇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赵远舟的思绪。

  “如果，时间能定格在此刻……该有多好。”

  “就像那些蝴蝶标本一样吗，把最美的时刻留下？”他的房间收藏了许多标本，不仅是蝴蝶，还有其他。

  “文潇，你愿意成为我的珍藏吗？”手指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将目光投向自己。

  他的眼镜整齐地摆放在床头，没有镜片的掩饰，那双黑眸，似乎更加深不可测，泛起点点涟漪。宛如暗夜密林里泛起的两道幽光，你不知那是捕猎者的注视，还是救赎而来的火把。

  他的语气真挚到有些渗人，尤其配上他医生的身份。想到那些鲜活艳丽的蝴蝶，掏空的身体，不腐不败，束之高墙。文潇只觉凉意从脊柱旁隐隐升起。

  “吓到了？”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倏忽流露出得逞的笑意，“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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