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能为力的文潇拼命捂住他的伤口,鲜血自她的指缝渗出,眼中的泪水已然干涸。
忽然,一个背着药箱的粉衣女子路过,她的声音,清冷却温和。
乔婉娩:为何落泪?
她长相绝美,双眼平和,所及之处是满目的慈悲。文潇有些惊异,她竟然可以见到自己。
文潇:可不可以,请你救救他?
文潇跪在她的面前,一手拉住她的裙摆。
粉衣女子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朝向身后之人
乔婉娩:救他。
文潇这时才发现,她身后还立着一名女子。
天欢:你在指使我?
那名女子一袭白裙,露出纤细雪白的双臂,发髻之上是顶华丽金冠,两条紫色的发带轻拂着她修长的脖颈,上挑的眉眼有些不耐,此刻神情倨傲,俯视一切。
她微微俯身,看向身前之人。
天欢:人族和血族的混种?是很有意思。
天欢:但不值得我出手。
文潇:求求你。
文潇双手合十,一次次磕头向着她们祈求。
剑鞘随即抵在白衣女子的前颈,粉衣女子冷冷地重复。
乔婉娩:救他。
剑穗轻轻掠过天欢的肌肤,微凉。这还是自己昨日送给她的。今日,乔婉娩却用它抵在自己的咽喉。
乔婉娩总有让她气急败坏的能力。
天欢望向那个小姑娘的眼睛,手指捏住她的下颌。
天欢:我可以救他,但救好了不还是个瞎子。
天欢:缺东少西的人,我不救。
文潇:把我的给他。
文潇不假思索,手指紧紧握住她抽离的左手。他的眼睛为救她而损毁,现在还他,应当的。
天欢望着她的眼眸,那是难得一见的眼睛,泪水在其间流转,像花儿飘落水中时泛起的涟漪,湿漉漉的。
澄澈而纯粹,将她的一切袒露在你的眼前。那些脆弱,爱意,虔诚……彼此交织着,令人无法拒绝。
透过她的双眼,天欢似乎窥见一些未来的画面。罢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的唇角倏尔一弯。
天欢:小姑娘,我会救他。
天欢:你我有缘,以后别忘了,给我端茶倒水,当牛做马。
天欢拨开颈间的剑鞘,乔婉娩随即收回长剑,剑穗也快速划过肌肤离去。
天欢:还有你。
离仑不知此刻的自己,是死是活。恍惚之间,似乎真得感受到她的存在。
离仑:你来了。
在完全晕厥之前,他露出最后的笑颜。
文潇:不许闭眼!
离仑:那你……也不许走。
他的声音细微,弱得像一阵微风。
文潇:好,我不走。
离仑: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文潇:文潇,记住,我叫文潇。
文潇的泪自眼角滑落,轻轻落在他的侧脸。
离仑:不要哭,我记住了。
这是离仑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最后的一句话。
文潇的双手逐渐消失,躯体一点点化作细碎的金光。梦该醒了。
她伸出手,想要最后触摸少年的脸庞,却只是消散于他的身边。
空荡的殿内,赵远舟指尖的红线断裂,他看着那截断面,心下疑惑。
许久之后,离仑才悠悠转醒。
天欢:小子,你醒了?
耳畔传来不算客气的声音。
离仑发现,自己眼前依旧缠着一条白绸。但透过轻薄的布料,他似乎能看见眼前的景象。
他抚上自己的双眼,眼前似乎是一粉一白两道倩影。
离仑:多谢二位前辈相救。
天欢:救你的不是我。是她送了你一双眼睛。
离仑:她在哪?
离仑扯去白布,慌乱地抓住她的手,心底的恐惧快速上升,卡在咽喉。
天欢:自然是死了。
离仑:不可能。
离仑:她答应过我,不会走。
哪怕心中一直否定这个答案,离仑的世界还是在那一瞬间崩塌。他的眼泪不可扼制地落下。
离仑:不会的。
她给你留了一张字条。
离仑打开字条,娟秀的字体缓缓映入眼帘。
文潇:山神会在最重要的时候施展法术,比如——救你。
小白活蹦乱跳地窜进他的怀中,随即安静地靠在他的掌心。它耷拉着脑袋,似乎连它也明白,那个明媚的少女,再不会回来了。
天欢前辈说,山上的无名之坟,埋葬着她。他抚摸着那块空无一物的石碑,将那只完成的木簪插在坟前。终究是来不及。
他在她的墓前守了三年,后来,他捧起坟前一捧土,放入一个小坛。他最后一次抚摸着石碑上的几字——“吾爱文潇”。
离仑回到那个令他作呕的地方,那里有他们记忆中的一切,他带走了那株合欢。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父亲死在微云山,赵远舟即位。血族不死不灭,各种蹊跷,他不想追究,也不想了解有关他们的一切。
他凝视着满树合欢花开,却再也等不到那个姑娘。但他还是守着它,守着同她的回忆
他的双眼还是缠着那缕白绸,就让他永远做个瞎子,他不配用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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