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笑恢复了办公室端茶倒水的作息。
先前那一半一半的尸体,还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浪,就被强力压制了。
程笑收到的消息是,让福组不要管这个案子,根据以往的流程结案。
本来以为这个任务会很困难,没想到他迂回地暗示了宋福两句就办成了。
容易得跟做梦一样……
看来这起案件又得废了。
不过程笑不关心这个。
凶手什么的关他屁事。他只要努力地向上爬,争取脱离底层阶级,就够了。
至于脱离了“底层”,是否还是始终被上一层“奴隶”,自己的本质是否仍为“走狗”,是否会一辈子舔着张婀娜奉承的脸,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得过且过,混一天,就该有一天的牛马样。
他心想。
人活这世上,要那么多良心做什么呢?狗都不理你一理。
这话啊,不是他想出来的,是那个老女人用命告诉他的。
当到你死了该埋的时候,失去你的庇护而恐惧哭泣的人,也逐渐落入与你相同的境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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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正前方摆放了官方提供的塑料凳,第一排分为左右两边,左边坐着天天在报纸上出现的官员们,右边则是几个据说特别心高气傲各不对付的年轻艺术家。后面两排坐着小有名气的地头蛇们,保镖和警卫员将这些名人与站着的民众隔离开来,形成了“真空”地带。
夕阳垂暮,人们大都是吃罢晚饭来看募捐仪式的,熙熙攘攘,吵闹如雀。
最后一片炽热的阳光洒在众人的背脊上,洒在小孩子的头发上,将所有的生物不分高低地染上了金黄。
“听说这次要处决的,有三男两女。”看客望向台上蒙了黑布的笼子,缓缓道。
“人还不少。”一白发老翁笑呵呵说。
“希望花样也不少。”一个“陌路人”随口接道。
“投票权又不在我们。”第一个看客回罢,叼起根没点的烟。
“不过那些人可会玩了。还给我们免费的好戏看,不亏。”
“陌路人”留下两句话,扒着前面人的肩膀往舞台的方向“游动”。
“也是。”看客笑了笑,微微踮起脚,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神情专注得像在解一道世界难题一般。
老翁眯着眼抬了抬老花镜,手指很自然地划过耳侧的高级助听器。
人群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在里面待久了,跟失聪没啥两样。
“咚,咚咚,哐咚咚咚咚……”锣鼓喧天,黑布褪去,好戏开场!
五个铁笼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
链条拖拽在地面的刺耳声响里,三男两女像被剥去鳞片的鱼般蜷缩着。
他们的皮肤淤青交错,锁骨处烙着焦黑的倒三角印记,其中一个短发女孩正用开裂的长指甲反复抠着伤口结痂,血珠渗出来又被她无意识地舔掉。
“各位尊贵的客人!”
主持人油亮的皮鞋踏过台阶,黑洞洞的眼珠在灯下折射出诡异的光。
“请看这些玷污光明的渣滓————”
他重重踢了最左侧铁笼一脚。
笼中男人像惊弓之鸟般猛然撞向栏杆,脖颈的铁链发出剧烈震颤。
台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
“强奸杀人犯陈默,毁了十三名无辜女性的清白!”主持人拖长尾音。
铁笼里的男人突然仰头大笑,牙龈间渗出的血沫喷在铁栏杆上。
前排某个戴翡翠扳指的富商猛地站起身,肥厚的下巴随着激动的颤抖晃动:“我要把这个混蛋的骨头碾成粉喂狗!”
“别激动,先生。”台上的主持人走到舞台边缘,礼貌地微笑道。“请问您愿意为这个畜生投几‘票’呢?”
富商冷静了下来:“那就三票吧。”
主持人笑容不变:“很好,作为第一个起拍的客人,下一个环节您将享受优先定价的特权。”
“那么请允许我继续为你们介绍————”主持人张开双臂,神色如痴如狂。
“贩毒者周艳,毁了七十多个年轻人的前途!”
主持人的宣判声还未落地,第二个笼中面容枯槁女人突然扑到栏杆前,布满老茧的手指死死卡住缝隙,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一个戴珍珠项链的老妇人尖笑出声,浑浊的眼球兴奋得凸起来,像癞蛤蟆一般。
老妇人光滑苍白的脸涨成猪肝色:“烧死她!让她尝尝被火焰噬咬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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