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窥光记

第五章 体温观测站

梅雨季的图书馆浮着纸页发酵潮气，夏稚在期刊区第三排书架前数《国家地理》的卷数。刘耀文每周三下午四点五十分会来取阅新刊，这个习惯像瑞士钟表般精准。她将蓝白格子伞卡在报刊架缝隙，伞面倾斜的弧度刚好能在地面投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第六期杂志的封面是南极极光，冷色调的蓝映着少年翻页的指尖。夏稚用余光描摹他睫毛垂落的弧度，铅笔尖在借书卡背面刻下第37个"W"。墨迹未干时，洛安安的香水味破门而入，香槟色伞尖勾住刘耀文的椅背。

洛安安：天文社活动需要你当模特。

夏稚的橡皮滚落到他脚边。刘耀文俯身时，后颈露出结痂的灼痕，形状恰似佛寺第一千级台阶的裂痕。

他拾起橡皮的瞬间，夏稚瞥见他袖口内缠着医用纱布——翡翠珠造成的放射性烫伤正在溃烂。

酱油人物：管理员:同学，你的观测笔记

图书管理员突然出现，将夏稚藏在工具书里的速写本拍在桌上。画满刘耀文的纸页哗啦散开，某页角落的体温记录表暴露在顶灯下：37.2℃的标记连成起伏的波浪。

每个峰值都对应周三下午四点五十分。

洛安安的笑声像碎玻璃划破寂静。

洛安安：这不是那个总在器材室偷拍的...

刘耀文突然合上杂志，胶装书脊在桌面磕出闷响。他抽走速写本的动作带翻墨水瓶，蓝黑墨水在洛安安的香槟色伞面洇出丑陋的斑。

暴雨突至的黄昏，夏稚在失物招领处找到被遗弃的速写本。被墨水污损的页面间夹着CT片残角，诊断日期与她跪佛那日重合。翻转时突然显影出双重曝光般的画面——刘耀文深夜在佛寺台阶上刻字的侧影，腕间翡翠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绿。

器材室储物柜的锁不知被谁撬开，夏稚的旧校服口袋里多了支放射性检测笔。当笔尖扫过刘耀文的课桌，警报器在掌心疯狂震动。她顺着辐射值追踪到男更衣室，在储物柜深处发现铅制保险箱，电子屏显示着倒计时：06:12:33:15。

严浩翔：好奇心会害死猫。

严浩翔的金丝眼镜在阴影中反光，他握着洛安安的香槟色伞柄。

严浩翔：你猜翡翠珠里的放射源，够让多少人陪葬？

伞尖挑开夏稚的衬衫纽扣，冰凉的金属抵住她锁骨下的月牙疤。

黑暗中有篮球砸地的闷响。刘耀文破门而入时，医用纱布散落一地，溃烂的伤口渗出混着翡翠碎屑的血。他徒手掰断伞骨的动作惊起警报，嵌在伞柄的摄像头闪着红光，将画面实时传输到展厅的全息投影。

夏稚在刺目白光中看见自己的速写被放大成巨幕电影。每幅画边缘都浮现出隐形墨水的批注："周三期刊区光线最佳""她睫毛沾铅笔灰的样子像落雪"。刘耀文咳着血将检测笔插入终端，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所有监控视频开始反向播放——他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在每间教室安装摄像头，只为捕捉她偷画自己时的专注神情。

暴雨冲刷着展览馆的玻璃穹顶，夏稚在辐射警报声中数他腕间的伤疤。十七道灼痕蜿蜒如佛寺台阶，最新那道还粘着香灰。刘耀文将翡翠珠嵌入她求来的沉香木串，荧绿光斑在地面拼出完整的心电图。

刘耀文：当年你每测一次体温，我就往血管注射微量放射药剂。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夏稚在绿光中看清他锁骨纹身的全貌——蓝白伞面下藏着行极小的字："观测你，是我存活于世的生命体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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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雨的人潮里，我数着第37滴落单的水珠，像你离开时我数过的37次心跳。”

-“雨帘外的霓虹在融化，如同我们永远无法交汇的轨迹。”

——《小雨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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