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对手,是敌人!”胡列娜回过头来,语气坚定的道。
她正视着少年,少年也正视着她。
胡列娜的容貌亦如从前娇柔似水,杀戮的洗礼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弑杀的痕迹,她仍如午夜盛开的幽兰,清丽、妩媚,让人对上一眼便不愿挪去。然而她口中之言却比刀锋更利,字字刺入少年胸口,把他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打破了。
不见血迹斑斑,伤痕却永远无法自愈。
少年不再言语,漠然转身,独自离去。
微风徐徐,枝叶婆娑,万物复苏的春日,充满生机的林子,少年的身影却显得那般萧条,那般凄凉,仿佛承载了千万年的独孤。
胡列娜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的光彩逐渐暗淡,然而却有如释重负之感。
……
此时,在百里之外的树林上方有两道身影正朝胡列娜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那二人踏着古树粗枝身躯时而跃起,时而落下,速度之快,犹如两道霓虹在虚空划过。
少年走后不久,在虚空穿梭的两道霓虹已到达他们的目的地——杀戮之都的出口。
“娜娜!”
一道阴柔中带着尖锐的嗓音从高空落下,伴随这嗓音降临的还有两道笔直的身躯。
这二人,一个面容俊美,皓齿红唇,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裳,面带微笑,乍一看犹如女子。另一人则清瘦高挑,面容惨白,周身围绕着一股阴邪之气,常人若见了他定会吓的屁滚尿流。
然而胡列娜见到这二人却欢喜非常,如孩童一般朝二人奔去!
“菊爷爷,鬼爷爷,你们怎么来啦!”
“傻丫头,我们当然是来接你的!”话痨子月关,一面轻抚着少女的头,一面眉开眼笑的道。
一向严肃的鬼魅也扬起久违的微笑,流露宠溺之色。他道:“我二人虽担心你的安危,如果没有冕下的命令我们也不敢擅离职守!”
他这一言刚落,月光接着说道:“冕下知道你今日冲击地狱路,她也十分担心你的安危,特派我二人前来接你,还令我们带上疗伤圣药,就怕你这小丫头有个什么闪失。”
听言,胡列娜的心更是暖意融融,已然从刚才的失落中回转过来。
她看着月关递来的玉瓶,略显娇态道:“好极,好极,我在对付十首烈阳蛇时可是伤痕累累,五脏俱焚,小命都险些不保。”
她这一说,可把鬼魅、月关急坏了,这二人虽未去过地狱路,也未见过十首烈阳蛇,但地狱路守护兽的可怖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
月关急道:“你都伤哪了,快给我瞧瞧,除了疗伤圣药,我还带了天山蚕、清灵草、凤尾冠……”
他一面说,一面快速在魂导器翻找药物。
鬼魅则是紧张的把胡列娜全身上下打量个遍。
“菊爷爷,鬼爷爷!你们先别急,我其实……其实也没伤的那么严重!”
鬼魅和月光的关怀深深触动了让胡列娜的心弦,为此一股愧疚之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就在刚才,她还把杀死两位疼爱自己爷爷的仇人放走。
少女心中愧疚,却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唐三死在她两位爷爷手里。
愣神须臾,她重新展露笑颜,撸起云袖,对二人道:“你们看,我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
鬼魅和月关听言同时朝少女白皙藕臂看去,然而他们并未看见什么伤口,遂向少女投去疑惑的目光。
与之对视的胡列娜从他二人的眼神中感受到微妙的气氛,也垂眸看向自己手臂。
“怎么……怎么会这样?”
发现自己的手臂没有一点伤痕,少女瞪大双眼,面上比鬼魅月光更加疑惑。她虽凝聚魂力通往四肢百骸,发现自己非但外伤全好,内伤也好了七八分。
这是怎么回事?我身上的伤怎会无故自愈?难道……难道和那股温暖的气息有关?
胡列娜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股包裹自己温暖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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