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替身工具人

张六被禁足的第18天，外面的流言蜚语如同野火般蔓延。

那些被楼烨逼迫寻找沈瑜的官员们，见到张六被禁足，无不露出讥讽的笑容，低声议论着楼烨对沈瑜的重视也不过如此。

这些话语最终传到了张六的耳中，当时他正与楼烨一块看书。

楼烨听到这些流言，直言道：“如果你真是沈瑜，你回来了我只会许你自由。”

这十几天的相处，楼烨发现他脑子笨心眼怪，与他说话也赖的拐弯抹角的。

张六心中一惊，但面上依旧保持着角色的讨好，试图减轻楼烨对沈瑜的执念。

他们每进入一个世界，任务就是获取情感值。系统会提前评估每个世界中最有潜力达到满分的人物情感值，他们手拿配角剧本，负责推进故事，以便让对标的人物情感值上升。沈瑜的情感上升点是远离楼烨。

然而，事情并不如预期。沈瑜的情感值在逃出宫时上升了百分之四十，但之后却一直在下降。张六在无人时看着下降的情感值发呆，趋势图从不标名字，起伏乱得不像是锁定沈瑜提取的情感值。

不仅张六注意到了这一点，另一边的叶四和苏七也发现了异常。特别是帮助沈瑜逃跑的苏七，辛苦干活送信，情感值却不升反降。

张六心想，实在不行就老实等到自己角色消离——没戏分，这也算是完成任务的另一种途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楼烨会与张六一起吃饭、散步，去后宫看看他不多的妃子，拉他在自己办公的时候在一旁当装饰，或者带他面见其他官员，看起来关系亲密，其实自有张六知道楼烨对他的刻意保持距离。

一次，许若安看着帮忙倒茶的沈瑜，呵呵一笑：“陛下与沈大人关系还真是好，怪不得沈大人被贼人掳走时那么担忧着急。”

楼烨低头看着手里的奏折，敷衍地嗯了一声，接过张六倒的茶抿了一口，抬头冷道：“许大人来这是说这个的？”

许若安脸上的笑容僵住，轻咳了几下：“臣多言了，”看了眼像花瓶一样立在一边的沈瑜，“沈大人可要回避一下……”

楼烨：“他不用回避，就呆在这。”

许若安点点头，眼睛飘过一丝压不住的窃喜与得意。转眸间又全消失不见，只留脸上和煦的笑。

张六杵在一边，替身工具人的感觉是越来越强。

夜晚，冷宫。

幽幽烛光下，隐射了两张面庞侧脸。

“与衡王一路，殿下觉得此路能行多久？”薛宜淡淡开口，脸上并未太多情绪。

“那我该怎么做，不与衡王一路，那等着楼烨等着那个疯子杀我吗？”

薛宜：“殿下又怎么敢赌衡王事成之后，不半路拆桥把尖刀对着你呢？”

“薛宜你今天发什么疯，说这些干什么。”

“楼黎！为了一个不确定能不能成的目标，把我献给了楼烨，你拿我当什么，”说着薛宜阴笑道：“你知不知道沈瑜回来了，沈瑜他主动回来了。”

楼黎拍桌而起，心惊道：“不可能，他不是和我们一伙的？他怎么可能会回来？”

薛宜：“一月前楼烨带着他来找我了。”

楼黎紧张的拉着薛宜的肩膀：“他找你做什么，难道楼烨知道你的身份了？”

薛宜微微点头：“他还知道你与衡王勾结做的事情，楼黎你被楼致当了替罪羊，”薛宜添油加醋把没说的事也加进去，她了解楼黎，一个惜命却是一个没什么大智的人，别人几言几句就信了。

“沈瑜回来的事，楼致可与你说过？”

楼黎茫然无措的摇摇头：“没有，他没有和我说过。”

说完楼黎反应过来，意识到可能自己真被人拿来当替罪羊了，吓的脸上大变，眼眶都蓄下惊恐的泪水。

她问：“楼烨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楼黎眨巴眨巴眼睛：“是父皇下诏传位给他的。”

“既是先帝传位，又不是兄弟生死刀兵相见争夺而来，你怎么就觉得楼烨会杀你，他杀你又为了什么？”

楼黎沉默片刻，最后迟疑道：“我会……威胁他的地位吧。”

薛宜内心忍不住叹气，果然楼烨说的对楼黎是挺蠢的。

“你拿什么威胁？你掌兵权？与百官关系极好？还是有当皇帝的野心和夺位的头脑？”

薛宜说一个，他思考一个然后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对楼烨构不成什么伤害。

薛宜被送进宫之前，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见楼黎每天惶恐说自己活不长了，在屋里偷偷抹眼泪。薛宜问他楼黎只说自己惹了楼烨不快，楼烨要杀他，心疼他的薛宜主动出来一步步被楼黎推进了宫里。

入宫之后才明白楼黎这个傻子就是被忽悠了，想明白的薛宜那时想全身而退已来不及，楼黎与楼致勾结确是属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能之前楼烨不会动他但现在不一定了。

所以后来薛宜只能选择做楼致的棋子。如今这些事情楼烨全都知道了，这反让她日日悬着的心放下了。

本来楼黎与这些事情都没关系，楼致非拖他下水，既然如此薛宜觉得这种人最后就算成功了他的计谋，也不会善待他们的，还不如帮楼烨把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楼黎神经虽然大条，但现在听薛宜说这些也清楚明白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雪儿，我怎么办啊，我……”楼黎说着说着，像孩子般茫然无措，全然没了先前的气焰，忍不住红了眼眶哭道：“呜～呜呜呜呜～”

薛宜无奈的叹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既然如此，楼烨也直晓我们做的事情，不如与楼烨合作将楼致……”

楼黎听薛宜的话，不住点头，但还是不安：“雪儿你会有事吗？”

薛宜也不确定：“可能会有吧。”

楼黎一听哭着摇头：“如果你会受伤，雪儿我们还是不试了，我死就死保你没事就好，我不要你受伤……” 薛宜微蹙眉：“总要试一试的，不然……”

说着他拉过楼黎的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

楼黎吃惊抬眸，两人对视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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