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走失小孩

“你有没有想过，爱它不是实物，你要去感受啊，我对你的爱不是这轻飘飘一把散沙……”

“就是因为不是实物，它才更加难把握，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沙子抓在手里还能知道是细腻还是粗糙呢！”霁司皎睫毛扑朔几下，把眼底的晶莹压了回去。

“那你先不要赶我走行吗？你试着接受一下我对你的感情，就算怎么样，你就当我们只是朋友……”

这次霁司皎音量又拔高了几度，“我能叫得上朋友的只有贾檀隶和楚銮枋，其他人都只是表面样子而已。”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平缓几下呼吸，吐出一口气，“对不起，没控制好情绪。

他不擅长与人交流，这一点从一开始顾临矜就注意到了，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好像是预想了很久的，他一直在计划拒绝。

很认真，台词可能想了几个版本。

霁司皎已经拿起地上的鞋子走了，顾临矜默默踏了踏浸满水的鞋袜跟上。

过了来时那片树林，荒地，市局，前面就是商业街。

南方的夜市很是热闹，不同于江南地带入夜之后的死寂，卸去繁忙工作的人在烟火气息里谈笑，每每这个时候，霁司皎都会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他有些迟疑的停下脚步，回头去看。

顾临矜的身高太有辨识度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来，当他想低下头掩饰自己时已经来不及。

好像是遮着烟雾，霁司皎看不清，又转回头去了，顾临矜松了一口气。

时不时有电动车窜进步行街，需要人群躲避，人流潮水一样向两边排开，霁司皎与身边人摩肩擦踵，车辆过后，人流又往中间汇集而去。

“樊凡？樊凡！”似乎有一位母亲与孩子走散了，在汹涌人潮中如礁石岿然不动，大声呼唤着孩子的名字。

好像有东西撞了下小腿，霁司皎低头去看，和一双闪着泪光的大眼睛对上视线。

抬腿想走开，又想到刚才那个丢了孩子的母亲，于是问：“小朋友，你妈妈呢？”

“不见了，妈妈不见了！呜哇哇！”坐在扭扭车上的小屁孩哇的哭出来，侧身紧紧抱住霁司皎的腿不撒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人太多，这么小一个人一不小心就可能被踩到，于是霁司皎把他单手抱起来，另一手提起他的扭扭车。

“那个，呃，刚才丢孩子那位，你孩子被我捡到了？”

那位母亲，霁司皎还有顾临矜，在人群中形成了一个三角链。

又是走丢的小孩呢，霁司皎会不会对他产生什么感情？顾临矜暗暗想。

湍急人流中，霁司皎朝那个在芸芸鲫群里哭喊的母亲挪过去，走的进了，那母亲也看到了霁司皎。

她从缝隙里挤出来，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有泪痕，就那样双手接过霁司皎怀里的孩子。

“带小朋友出来骑车下次还是去人少一点的地方吧。”那个母亲不住的道谢，霁司皎有点受宠若惊，于是从兜里掏出糖来，“你也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啊。”

他摇晃着棒棒糖对那哭肿了眼睛的小屁孩说。

小孩咿呀着伸出手来接糖。

想再说几句，忽的，被一股力气带着朝后倒去。

“再见哈。”

是顾临矜的声音。

“？？？你有病？”

“可能吧，你有药吗？”

被人拉着跑了十多米后终于停下了，他转头想去骂，那个人又闪身藏进了人群里，找不到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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