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气得脸色涨红,“你……你欺人太甚!”
“我要告到京城,我要去汉王面前告你的状!”
衙役走上前一脚将刘老汉踹倒在地。
“爹!”大儿子扶起刘老汉,看着他嘴边溢出的鲜血。
刘老汉大儿子怒道:“你们凭什么打人?难道俺们连报官的权力都没有吗?”
衙役嗤笑一声,“官?”
“官老爷不就在这里坐着呢吗?”
众人将目光移在那位缴粮官身上。
对啊,官一直在啊,可是这个官,明显就是和周扒皮一伙的啊!
刘老汉大儿子快步跑到缴粮官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缴粮官施施然站起身子道:“做主?做什么主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种了周员外那么久的地,人家问你收点租金怎么了?”
刘老汉大儿子已经呆滞了,官商勾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缴粮官继续说道:“你们刚刚竟然还说要去找那逆贼给你们主持公道?”
“还要告状?怎么,难道你们是那逆贼的同党吗?”
“想被抄家问斩?”
一句话令躺在地上的刘老汉振聋发聩,爬起身子,哭着道:
“大人,小老儿愿意交粮,求大人放过我们吧。”
“这话你不该对着本官说,得对着周员外。”
刘老汉连忙跪着转向周员外,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周员外,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老儿吧。”
周扒皮丑恶的嘴脸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老东西磕的头还挺响,那好吧,老爷心善,只要你们把欠的两千五百斤粮食交上来,老爷就饶了你们。”
两千五百斤,这可是相当于地里所有的粮食啊!
刘老汉看了看自己老婆孩子的脸,又看了看对着他们阴笑的官差。
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小老儿这就回去带粮食过来。”
自己一亩地也不过就是六百斤粮食而已,这一下子就得交出去几乎全部,他心都正在滴血。
没事儿,就当今年白干了,等明年再加把劲就好了。
正当他准备回去拿粮,只听见缴粮官喊住了他。
“刘全根,别忘了还得交朝廷的赋税,四百斤粮,一斤都不能少。”
刘老汉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爹!”
“当家的!”
刘老汉孩子和老伴哭着将他扶起,满眼泪水。
缴粮官厌恶的说道:“与其在这里哭,还不如早点回去把粮食交过来,省得本官亲自和周员外亲自上门去收拾你们。”
他又看向周围准备交粮的其余百姓,“还有你们,今天要是不把欠的粮食交齐,本官就亲自带你们到大牢里尝尝牢饭的滋味!”
百姓们一哄而散,谁也不想被官差揪住。
今年的收成,全完了!
这是百姓们最后的心声。
刘老汉也从昏迷中醒来,身影佝偻地带着自己的家人走在路上。
他的大儿子哭着看向刘老汉,“爹,咱家今年的粮食,都要交完了,咱们吃什么啊?”
刘老汉沙哑道:“今年收成都没了,家里还有点钱,今年就买点粮食吃吧。”
天上艳阳高照,但是再怎么炽热也暖和不起来今日所有百姓那颗冰冷的心。
刘老汉一家的故事只是整个大景缴粮的一个缩影。
无数农户今天被官差恶意收粮,手段层出不穷,更改刻度,扩大斗量,多贪了不知道多少粮食。
而那些地主也纷纷跳出,带人威胁恐吓,要收回土地,补缴粮食。
有的农户家里兄弟多,不给地主面子,强行反抗。
结果被官兵安插了个谋逆的罪名,全家都被当场杀死,鲜血弥漫。
一辆辆板车载着粮食,来到粮仓面前。
称走税粮之后,地主又把剩下的粮食派人拉走。
刘老汉的大儿子哭着看着自家的粮食被全部拉走,无力地蹲在地上。
百姓们垂头丧气,刚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这场席卷整个大景的纳粮行动,只用了短短三天就彻底完成了。
期间不知道多少百姓被掏空家底,多少人家破人亡。
倒是那些地主官员,僧人庙祝,个个眉开眼笑,粮库堆满。
皇宫。
温如是向柳如烟念着此次征粮的数据。
“陛下,今年一共征集了一百二十万石小麦,七十万石大米,可谓是大丰收啊。”
柳如烟神色欢喜,一百九十万石粮食,这几年林寒执政,最多的一次也不过就是一百一十万石而已。
看来自己废除他的法令,算是废对了。
这位被林寒保护在象牙塔的女帝又哪里会知道,林寒就是因为太了解这帮世家大族的秉性,于是每年缴粮税的时候都会施展手段。
将大部分粮食转往北蛮换取物资,运送到边关作军粮,在南戎百族换取珍稀药材。
又将许多粮食通过商会低价卖回民间,让百姓们彻底不用担心吃不饱的问题。
只给朝廷留下了百万石粮食,以备不时之用。
即便如此,京城的粮食都囤积了数个大仓,足够整个京城百姓吃五年了。
“天佑大景,五谷丰登,这是诸位爱卿兢兢业业的成果啊。”
“陛下洪福齐天,庇佑大景。”百官齐呼。
随即柳如烟笑道:“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前几日让你们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户部尚书走出道:“启禀陛下,徐将军信中言明,军饷共需三百万两,粮食五十万石。”
柳如烟深深皱眉,怎么养一个边军就这么费钱?
三百万的军饷,五十万石的粮食,这可都是国库出的啊。
粮食倒还好,京中大仓富裕。
虽然前几天赎买土地,国库进项了两千万两银子,但是一个国家的体积花费也是不小的。
往年自己只用管着宫中用度,京城驻军花费,便已经觉得银两捉襟见肘了。
这次边军的军饷都归自己来把管,拿出去这么多银子,柳如烟心里面多少有点舍不得。
兵部尚书也出来道:
“陛下,徐将军也向臣催促军需用度了,发放五万套皮甲,五万套马镫,五万套马蹄铁,以及一万弓弩和十万箭矢,所需甚大。”
柳如烟感到有些头疼,摆摆手道:“你就直接和朕说需要多少两银子就行了。”
这么多兵器军需,自己听得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了。
兵部尚书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户部尚书,道:
“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共是二百万两银子。”
“什么?二百万两!”柳如烟高声道,感到极其不可思议。
“这些装备用得了这么多银子吗?”
兵部尚书硬着头皮道:
“陛下,这些武器装备用得都是工部最好的精铁,数量甚大,而且那皮甲每一件都是牛皮和羊皮混合鞣制而成,内嵌甲片,一件就需要四两银子啊。”
“二百万两,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
朝堂右边的武将均是一脸吃惊,都说边军苦,可也不是这么个苦法啊。
四两银子的皮甲穿在身上,也不怕把那帮穷鬼勒死。
柳如烟有些犯难,边军确实是大景的重中之重,若是边军不稳,大景可就危险了。
可是这么多银子,一下子就从朕的手里拿走了。
朕还想南巡北视,彰显威德呢,行宫也还没有建造呢。
啧,好烦啊!
台下,温如是看出来女帝的苦闷,眼神示意月扶摇。
月扶摇点了点头,站出来道: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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