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兵借路

狼头幡吸尽最后一丝龙气时，东南方的人皮灯笼突然爆成磷火。林秋生看见常三太爷的魂魄钻入鳞孩天灵盖，那婴孩瞬间暴长成七尺侏儒，后背凸起十八根骨刺——每根刺尖都挂着个堂口掌教的头颅。

"是子母煞合体！"药婆甩出把铜钱剑，"快封他七窍！"

侏儒突然发出老妪的尖笑，骨刺上的头颅齐唱日语童谣。屯子里的井水突然沸腾，浮起三十六个贴符的陶偶——每个偶人都长着林秋生的脸，胸口插着带堂口印记的棺材钉。

黄大仙残魂突然附在狼头幡上："去祠堂地窖！那里有镇煞的......"话未说完，幡面被骨刺洞穿，残存的仙家精魄被侏儒吸入鼻腔。林秋生踉跄后退，踩碎块冰砖露出底下的人皮鼓——鼓面刺着的，正是契丹萨满封印子母煞的"葬魂咒"！

侏儒的骨刺突然暴长。林秋生翻滚避让时撞开祠堂暗门，跌入个堆满青铜器的密室。墙上的兽皮图显示：昭和十九年冬，关东军用活人培育出子母煞，并将煞胎封入林家祖坟的"养尸椁"。

"秋生哥！看这个！"小满残魂从五煞刃中拽出本泛黄笔记。731部队的解剖记录上写着："实验体19号（林秋生）已与狼魂融合，需在月圆之夜......"后半截被血污覆盖，但能辨出"活祭"二字。

密室突然震动。十八具青铜狼棺破土而出，棺盖上的萨满咒文亮起血光。林秋生怀里的狼符突然发烫，符面浮现出段记忆：爷爷当年在此地活埋了三十六个堂口叛徒，每个叛徒心口都钉着契丹葬魂钉。

侏儒撞破墙壁闯入。他背后的骨刺突然离体，钉入狼棺组成个炼魂阵。阵眼中的青铜镜映出骇人画面：林家祖坟里埋着口双人棺，男尸穿着伪满军装，女尸套着神婆袍——正是林秋生"父母"的尸身！

"你才是真正的煞胎！"侏儒的腹腔突然裂开，常三太爷的蛇头钻出嘶吼，"昭和二十年就该死的孽种......"

狼头幡突然自燃。灰烬中升起个契丹萨满虚影，他手中的青铜钺劈向炼魂阵，却在触及侏儒时化作青烟——阵法竟吸食了萨满残魂！林秋生趁机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五煞刃上，刃身日文咒印突然扭曲成满文"诛邪"。

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断裂声。小满残魂突然凝实，狐尾卷起林秋生撞向暗柜。柜门碎裂露出个青铜匣，匣内盛着把生锈的萨满剪——正是当年胡三太奶断尾时用的法器！

"剪他脐带！"药婆的嘶喊被骨刺穿透。林秋生反手挥剪，刃口寒光闪过之处，侏儒肚脐眼喷出绿色脓血。血泊中浮出个青铜铃铛，铃舌竟是截婴儿指骨——与林家祖坟出土的陪葬品一模一样！

黑雾突然笼罩祠堂。七十二个纸人抬着顶白骨轿飘然而至，轿帘掀开时探出只戴玉镯的手——那手腕上的朱砂痣，与小满生前一模一样！轿中飘出的女鬼穿着和服与神婆袍的拼接服饰，天灵盖钉着三十六枚堂口镇钉。

"娘......"林秋生浑身剧震。女鬼脖颈后的缝合线突然崩断，露出底下灰白色的参须——这竟是刘瘸子用他娘残躯炼制的尸傀！

五煞刃突然脱手飞向骨轿。轿中爆出的青烟里浮现出个培养槽，槽内泡着的赫然是成年版的小满克隆体！她后背的八尾狐刺青正在渗血，每滴血珠都映出个堂口弟子被活祭的场景。

狼嚎声从地脉深处传来。林秋生脚下的青砖突然塌陷，坠入个堆满日军遗骸的冰窟。窟顶垂下的铁链拴着具八尾狐尸，狐心位置的空洞正对上方祠堂的养尸椁——原来胡三太奶的真身一直被镇在煞穴之下！

侏儒的骨刺穿透冰层。林秋生在坠落中看见窟壁上刻满血书，最新一行墨迹未干："甲申年腊月廿三，林家第十九代锁龙人林秋生，殁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八尾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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