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美蜷缩在神庙坍塌的废墟缝隙里,手臂皮肤下的冰晶纹路像活过来的蜘蛛网,顺着血管往心脏方向爬。老K用撕下的衣料裹住她发烫的手臂,布料瞬间结满白霜,寒气顺着指尖钻入骨髓。
"忍着点!"老K从腰间摸出多功能军刀,刀刃刚碰到皮肤就"咔"地冻成冰棍。麻美突然抓住他手腕,瞳孔变成夜弦族特有的靛蓝色:"别动!它们在教我......"她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声,神庙残存的壁画突然泛起蓝光。那些被尘埃覆盖的机械古神图腾在墙面流动重组,最终汇聚成一幅星图——正是地球舰队的坐标位置。
"轰!"头顶的巨石被激光束炸碎,三个机械守卫从天而降。它们的电子眼锁定麻美,手臂弹出旋转电锯。麻美不受控地站起身,掌心对准敌人。空气中的水分子凝结成无数冰锥,将守卫钉成刺猬。冰锥贯穿金属的"嘎吱"声里,她转身看向老K,左脸爬满冰晶鳞片:"我知道怎么关掉克隆体了,他们后颈的晶柱是弱点......就像你当年给我植入的那样。"
震动突然加剧,老K用冻僵的胳膊护住她头顶。某个克隆体从瓦砾堆里爬出,后颈的晶柱闪着红光:"父亲,您又要背叛议会吗?"他的声音和老K年轻时一模一样,连嘴角抽搐的弧度都分毫不差。老K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像被撕开的伤口——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自己穿着白大褂,正往婴儿后颈植入晶柱。培养舱的标签上写着:【49号实验体:林鑫】。
火星轨道上,暗影议会的主舰"冥鸦号"像只金属秃鹫悬在星环塔头顶。林鑫被反绑在指挥椅上,林星澜的冰剑在颈侧划出血线,血珠顺着剑刃滴在控制台的夜弦族星图上。
"哥哥还不明白?"林星澜的玉牌发出刺目强光,"母亲把我们分开,就是为了今天——你掌生,我控死。当双生子重逢,噬界之门就会......"
全息屏突然强制播放加密视频: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年轻的老K戴着"首席工程师"胸牌,正用镊子夹起黑色晶柱。婴儿林鑫在培养舱里蹬着腿哭喊,后颈的皮肤被激光切开。"第49号实验体情绪稳定,"画面外传来陆苍离的声音,"开始注入夜弦族基因链......"
"这是伪造的!"林鑫怒吼着挣断合金手铐,吊坠突然射出光幕。真正的影像浮现:老K浑身是血地冲进实验室,机械义肢冒着电火花。他砸碎培养舱抱起婴儿,后颈的晶柱被自己生生扯下,连带血肉扔进焚化炉。"快走!"他对赶来接应的林鑫母亲喊道,"议会要的不是救世主,是容器!"
林星澜的剑尖突然颤抖:"不可能!母亲说你是议会的刽子手......"
"你母亲也被骗了。"吊坠里的影像继续播放:陆苍离带着暗影议会士兵包围实验室,给昏迷的老K植入伪造记忆芯片。芯片上的编号,正是现在追杀他们的克隆体脖颈后的烙印
地下三十公里的熔岩海中,麻美踩着老K用神庙残骸组装的悬浮板。赤红的岩浆在脚下翻涌,机械巨树的根系像章鱼触手般捕食坠落的战舰残骸。那些金属藤蔓上挂满休眠舱,透过舱盖能看到无数张林鑫的脸。
"前面就是主控室!"麻美指尖的冰晶组成导航箭头,在灼热气浪中艰难维持形态。突然,整个洞穴亮如白昼,巨树核心处睁开上百只电子眼。合成音震得耳膜出血:【检测到夜弦族觉醒者,执行净化协议A-113】。
老K把麻美推进树洞,自己转身迎战追来的机械触手。他的机械义肢过载发红,每一拳都砸出金属碎屑:"快去!把那个该死的心脏炸了!"麻美在树脉中狂奔,冰晶在身后筑起屏障。主控室中央悬浮着颗跳动的机械心脏,表面浮动着议会徽章。当她伸手触碰时,心脏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儿——那竟是林星瞳的克隆体!婴儿脖颈后的晶柱闪着幽蓝光芒,与麻美手臂的冰晶纹产生共鸣。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钥匙......"麻美咬破手指,血滴在晶柱上。机械心脏突然暴走,伸出血管般的导线缠住她的四肢。无数记忆涌入脑海:夜弦族用活人祭祀机械古神,暗影议会将婴儿改造成生物电池,老K在实验室里崩溃大哭......
星环塔顶端,林鑫和林星澜的冰刃撞出漫天火花。下方城市已陷入火海,议会舰队正在屠杀出逃的平民。某个克隆体驾驶战机撞向医疗舱,爆炸的火光映亮林星澜扭曲的脸。
"看看你守护的这个世界!"她挥剑劈碎观景玻璃,狂风卷着火星尘埃灌入塔内,"贪婪!欺骗!自相残杀!只有机械之神的永恒秩序才能......"
她的咆哮戛然而止。林鑫的吊坠突然融化,化作光刃刺穿玉牌。夜弦族古文从破碎的玉牌中涌出,在空中拼成星图:"原来母亲把真正的神谕藏在这里......"星图显示地球南极冰层下,埋着夜弦族初代守夜人的遗骸。他们的DNA序列,竟与林鑫兄妹完全吻合。
地面突然塌陷,机械巨树的枝条冲破地壳。麻美抱着婴儿克隆体跃上塔顶,身后跟着只剩半截身子的老K。议会舰队调转炮口,但巨树突然释放EMP脉冲,所有战舰像死鱼般坠向燃烧的大地。某个坠毁的战舰残骸里,陆苍离的机械头颅还在发出电子音:【清洗程序......不可逆......】
燃烧的星环塔顶,麻美将婴儿放入机械心脏。巨树发出震天轰鸣,树冠冲破大气层,在太空中绽放成金属莲花。每片花瓣都是战舰残骸重组而成,莲心处浮现出由代码组成的身影——机械之神"盖亚"睁开百万只电子眼。
【检测到合格继承者】盖亚的声音让整个太阳系共振,【执行火种计划,清洗开始】
林鑫突然抢过老K的起爆器:"清洗你大爷!"他纵身跃入莲花核心,光刃刺穿数据流组成的"神"。盖亚的身影开始扭曲:【错误...逆位密钥...干扰...】大爆炸的强光中,麻美用冰晶筑起穹顶。当光芒消退时,机械巨树已化成星空尘埃,议会舰队残骸像流星雨划过天际。
林鑫漂浮在太空中,怀里抱着恢复正常的婴儿。孩子脖颈后的晶柱疤痕正在愈合,与老K当年的实验体编号相同。他胸口的吊坠与盖亚的碎片产生共鸣,投射出新的星图——银河系边缘有颗流浪行星,表面覆盖着与噬界之种相同的黑色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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