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26）

范闲淡定自若地吃着水果。

“大人，林相来了。”王启年走到范闲身旁，一脸严肃。

范闲点点头，浅笑：“猜到了。”

林相脸色阴沉地走到了范闲面前：“我们要说的事，王启年在这儿只怕是不太方便说。”

“无妨，他是我的人，就算听到了也没什么。”

“你和婉儿解除婚约，只是因为……你的真实身份吗？”

范闲摇摇头，淡淡一笑，懒散地撑着头：“自然不是。还因为，林珙是五竹叔杀的，我不想让她婚后才知道这些。她有权选择她的人生，而不是靠着旁人活着。”

林相长叹一声，摇摇头：“你和婉儿解除婚约我倒是也能理解，但我不明白，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不要婉儿也不要内库吗？”

“我说了，陛下一定会把内库往我手里塞的，仅仅是因为我是叶轻眉的儿子，他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真没想到啊……她的孩子竟然还活着……”林相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范闲，无奈地笑了笑，“还活得这样好。既然你都决定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既然如此，林相请回吧。”

“听说你要负责春闱？”

范闲巧笑嫣然：“此事林相就别想了，这次的春闱，我要公平公正。”

“你真能做到吗？就算我不给你使绊子，朝中那么多官员，他们不会给你使绊子吗？”

“我不怕啊。”范闲抬起头，笑得张扬肆意，“我的靠山这么多，我怕谁？明日上朝我便向陛下提议，林相要不猜猜，我能不能成？”

林相淡淡一笑：“我赌，所有官员都会给你使绊子。”林相拂袖而去。

范闲则是在林相身后大笑了起来。

林相惊恐地摇摇头，自顾自地嘀咕着：“这一家子还真都是疯子。”

“大人，您这样，可是将自己置于死地啊。”王启年站在一旁，一脸担忧。

范闲微微抬眸，笑里藏刀：“老王，你就不好奇，林相口中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我娘是叶轻眉，你猜猜我爹是谁呢？”

“您父亲不就是范尚书吗？”

范闲歪着头，挑挑眉：“你要不再猜猜呢？”

王启年的脸顿时就白了，腿也软了。王启年扶着桌子才堪堪站稳，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人，您告诉我这些……”

“我说了，我信得过你。更何况你有妻女，这事传出去，你和你的妻女都活不成，你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大人……”王启年低下头，唉声叹气，“我总觉得您变了，从前的您，是说人人平等的。”

“人人平等有什么用？人人平等还是有人会死，人人平等永远不可能做到。”范闲闭上眼睛，脸上满是泪水。

“是我从前太蠢，才会想着人人平等。我想保护我的家人，那我就必须爬上那个高位，否则，我在乎的人都会死。”

“大人，您想明白了，我却高兴不起来。其实，我觉得大人您该保持初心，我不想大人您变成那些人那样。”

范闲站起来拍了拍王启年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永远保持初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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