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尚衣局将知韫行亲蚕礼时要穿的鞠衣送了来。
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尘,象桑叶始生。乃是周时王后六服之一,如今专用于皇后行亲蚕礼时穿的礼服。
“其实我一直想问。”
知韫更换了鞠衣略试了试,便换了下来,转而问道,“这样的衣裳,难道不应该需要不少时日方能制成?”
怎么每个关键时候都能赶上?
“自然是耗费颇久。”
玄凌解释道,“索性云锦一早就有,不必现织,余下的捻金丝、刺绣等,若使尚衣、尚服二局全力以赴,勉强也能将时间压缩下来。”
他笑道,“正月里我便吩咐下去,到如今也有两个月,将将能赶制好,暂且用来应付也足够了,等过了这一回,再叫她们慢工细活地重新制一身就是。”
当然,上次亲耕时穿的翟衣,是实在来不及赶制了,只能截下尚衣局中制好的、还没送出去的进行改制。
——凑合着先顶一顶。
“正月?这么早?”
知韫眉梢微挑,满是惊讶,“郎君那时就已经想好了么?”
那时候,她才封妃而已。
“这很奇怪么?”
玄凌挑眉,挽着她手将人拢在怀里,含笑道,“三媒六聘,才是我的诚心,为着之后,总要提前筹备才是。”
他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再怎么,也不会叫七七没衣裳穿。”
“这样好?”
知韫翘了翘唇角,眼角眉梢满是明媚笑意,捧着他的脸,笑盈盈道,“这是谁家的郎君,竟这样贴心?”
玄凌闷笑一声,握着她的手置于脸侧,“自然是七七家的。”
小姑娘果然听得开怀极了,莹润的杏眸弯成月牙,哧哧笑着,仰头亲在他的侧脸,又歪倒在他怀里。
“我明儿就要斋戒去了。”
提起这事,她眉眼间的欢悦立时散了几分,有些闷闷地把玩着他的手指,小声嘀咕,“不想一个人。”
玄凌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自然也不舍得七七,若可以,恨不能跟着去才好。”
他垂着温柔含笑的眼眸,耐心轻哄,“只是历来男耕女织,七七主持亲蚕、鼓励农桑,最是合宜,若我也厚颜跟着去了,只怕那蚕神嫘祖娘娘还要嫌我笨手粗脚。”
“什么嘛!”
知韫被他逗得噗嗤一笑,“郎君怎这样会哄我开心啊?”
之前的亲耕礼,她不也去了?
不过她也明白他的意思,亲耕也好,亲蚕也罢,左不过都是用来彰显她的地位与尊荣的一种方式。
“如何是哄呢?”
他啄了啄她的掌心,笑道,“这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再诚恳真切不过了。”
“才不信呢!”
她水润润的杏眸盈盈一扫,含糊地哼了声,颊边却已绽出浅浅的梨涡,显然被他哄得十分高兴。
这股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间,又延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记得想我。”
启程往北郊先蚕坛之前,身着鞠衣、头戴凤冠的小姑娘分明肃着小脸,嘴上却说着亲密私话,分外惹人爱怜。
“记下啦。”
玄凌替她整理衣冠,心底却不自禁地升起几分一手养大的孩子(划掉)离家的怅然,忍不住又多叮嘱唠叨几句。
她还从没离开他这样久过。
知韫:“???”
小小的分别愁绪一扫而空,知韫实在受不了他这唠叨模样,匆匆敷衍几句,转身爬上重翟车就要跑路。
想不想的,回来再说吧。
玄凌:“……”
小没良心的,他的惦念不舍全都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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