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虽解乏,却也不好多泡,免得皮肤皱巴巴的。
打着哈欠完成了每日护肤,知韫拢了拢寝衣,挥退侍奉的宫人,拖沓着鞋子去找正伏案写着什么的玄凌。
“你干嘛呢?”
她好奇地探头去看,随口问道,“这么晚了,还有折子么?”
“非也。”
玄凌挽着她的手将她拢在怀里,含笑道,“是咱们的鸾书凤笺。”
鸾书凤笺,即是婚书。
以玉为轴、云锦为面,形制与圣旨相似,却是极喜庆的正红色。花团锦簇的并蒂莲暗纹底子,是恩爱连绵的寓意,首尾相连的凤凰图案,取其团圆白首、凤凰于飞之意。
它平铺在桌案之上,已洋洋洒洒地落下他的笔迹。知韫的指尖小心地落在笔迹未干的云锦之上,缓缓念来。
“懿欤乐事,庆此良辰。
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琴瑟和鸣,都荔双馨。情敦鹣鲽,合二姓以嘉姻。祥叶螽麟,绵百世之宗祧。结红丝为缡,比翼连枝。书红叶为盟,永偕鸾俦。谨以白首约,片石三生,敬兹天地。
此证。”
“此证”二字后,应是新人署名的位置,眼下只落了他的名讳。
“郎君这是想了多久啊?”
她侧眸看他,唇角微微扬起,眼角眉梢尽是明媚笑意,“这桩桩件件的,实在周全,竟叫我挑不出一点错来。”
“真叫挑出错了还了得?”
玄凌以笔杆尾端轻轻点了点她的额间,打趣道,“贯来爱使小性子,若粗心大意地真惹恼了,轻易可哄不好。”
这妮子,“斤斤计较”着呢!
“我可没强求郎君来哄。”
小姑娘娇俏地轻哼一声,又笑吟吟道,“不过,谁叫我的阿郎最是体贴入微,半点不好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都不给她自己调节的机会。
玄凌眉梢微扬,唇畔凝笑,由着她一声声甜言蜜语淌进心间。
有谁能比她还会哄他呢?
“既然七七的郎君这样好,那七七可愿与他缘定三生?”
勉强没被小姑娘的糖衣炮弹给哄迷糊的玄凌矜持地压了压唇角,手中的笔横握,柔声道,“只缺七七的名讳。”
“这个么……”
知韫弯了弯杏眸,眼底波光流转,笑着伸出手,“当然啊!”
拜托,她都已经是皇后了耶。
三生不三生的说不好,但至少这辈子,是要白头偕老的。
——本就是眼下的最要紧。
于是玄凌含笑握住她的右手,执笔一笔一画地在婚书上写下她的名字,笔力穿透纸背,似是镌刻其上。
“等明日,我就命人将它封存,送往太庙中仔细供奉着。”
他侧头轻啄她的脸侧,缓缓笑道,“再命人取黄铜来,将它镌刻其上,等往后,陪着咱们一起入陵寝。”
至于现在,陵寝还没修好呢。
“什么嘛!”
知韫噗嗤一笑,乐不可支,“也不怕叫列祖列宗笑话你。”
“有什么好笑话的?”
玄凌不以为意,语调中甚至带着点不屑,“只怕是羡慕嫉妒。”
他们家往上数三代,太祖、太宗、高宗,也就太祖和皇后称得上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其余两个,一个宠妃一茬又一茬,一个偏宠舒贵妃却没能给她立后。
呵,他都不稀罕说。
“好吧好吧,都听阿郎的。”
知韫弯了弯唇,虽然觉得他想得太远,却也笑着应好,想了想,又执笔在她们二人的名讳之间画了一颗爱心。
“这个呢,叫永结同心!”
说罢,她微微侧头看他,语调中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如此,可觉满意开怀?”
玄凌眉眼一弯,眸底漾开星星点点的笑意,却并未回答,只是将她手中的笔置于笔洗之中,又取了镇纸压住婚书,而后将小姑娘打横抱起往寝殿内室去。
“夜深了,该就寝了。”
知韫:“……”
她埋头在他颈间,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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