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即便您对海福晋情深似海,但若因此将哲哲大福晋由正室降为偏房,到那时,不仅皇上会遭人非议,连海福晋亦难逃世人的指责与唾弃。”
殿内,多尔衮长身而跪,双目凝视着高坐龙椅的皇太极,语气中满含忠谏:“若皇上真挚爱怜海福晋,便应为她的清誉深思熟虑。”
“你倒是为朕思虑周详。”皇太极微仰头颅,目光如炬,落在多尔衮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那你且说说,朕该如何是好?”
他心中所愿,无非是让心爱的海兰珠成为独一无二的皇后,然而哲哲无辜,此番举动只会让海兰珠承受更多的非难与伤痛。
“朕明白了,你先退下吧。”待多尔衮离去,皇太极的眼眸中浮现出一片迷蒙,贬哲哲为妾,绝非易事,但……若上天不允哲哲为后,或是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皇太极唇角轻挑,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身为九五之尊,理应有权决定谁人能成为他的皇后。
“后日便是册封大典,诸位可曾猜度,皇后之位究竟花落谁家?”
“自然是哲哲大福晋无疑,多年以来,大福晋从未有过丝毫差池,难道皇上竟会不顾天下人之大义,将正妻贬为妾室?”
“此事尚难定论,自海福晋入宫以来,宫中诸位嫔妃的地位似乎都黯淡了许多。依我看,皇上迟迟未举行册封大典,或许正是有意立海福晋为后。”
御花园内,数位小福晋聚首低语。突然,大玉儿与哲哲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她们身旁,哲哲面色冷峻,而大玉儿则怒目圆睁,手指着她们斥道:
“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私下议论圣意!”
众小福晋面露惧色,慌忙起身行礼:“大福晋息怒……”
“姑姑勿需动怒,不过是些闲聊罢了。”海兰珠自另一侧缓步而出,身旁奶娘怀中抱着她的小阿哥。此时的海兰珠,已不再如初时那般柔美,眉宇间多了几分威严与锋芒。
“玉儿也在啊,我们姐妹许久未见,今日得以相聚,实为难得。”海兰珠的目光落在大玉儿身上,见其眉宇间隐含疲惫,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莫名的快意。
“姐姐,何故携小阿哥至外,不怕他着凉?”大玉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海兰珠微微俯首轻笑,“皇上言,近日御花园新植海兰花甚多,皆是他亲自动手栽种,特命我前来观赏。”
闻此言,哲哲与大玉儿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日落西山,我先带小阿哥回寝宫了。”
目送海兰珠离去的身影,大玉儿与哲哲相视一眼,“玉儿,看来你之前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海兰珠确有夺权之心。”
“姑姑莫要心急,三日后便是册封礼,据我所知,皇后的服饰尺寸恰是按姑姑的身形准备的。”大玉儿轻声宽慰着哲哲,“待三日后,姑姑名正言顺地登上后位,那时再应对海兰珠亦不迟。”
听罢,哲哲紧绷的神情稍显放松,“幸得有你相伴,若皇上无情,姑姑定会护你周全。”
“多谢姑姑。”大玉儿的笑容并未触及眼底,回忆起方才那位沉浸于爱河中的海兰珠,她眼中的怨恨之色愈加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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