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天里,昼长夜短,落日仿佛定格了好几个时辰。
无风。
洛织却感到一丝丝的凉意。
言辞向来随性,头发好像很久没打理了,乱糟糟顶在头上,刘海也没修,盖住了眉,遮了一半的眼。
言辞耷着眼皮走过来。
影子被夕阳拉地很长,投去了背后斑驳的石墙上。
言辞不带任何表情,嘴唇抿成一道苍白的线,嘴角微微向后扯。
他弯下身子,头轻轻歪一歪,没有血色的唇递到了洛织的左脸,然后皱了下鼻头,从鼻腔内发出一声轻哼:“恰火锅了?”
他语气不太好,有些酸溜溜的,好像一个被家长瞒着去吃火锅而丢下的孩子。
洛织有点心虚。
他也同他一样,用方言回了句:“是哩。”
言辞听了后,呵地笑了一声,笑声很大,巷子空,听着刺耳。
言辞两手往兜里一揣,目光从洛织脸上很自然地移开了,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巷子。
这反而叫洛织的愧疚感更强了,洛织赶紧追出去,言辞走得快,那道背影已经离自己有一大段距离了。
“你恰了没有!”洛织冲那背影喊。
言辞头也没回:“不恰哩!”
怪人。
洛织心里想的是,他都二十岁的人了,不会因为吃火锅没有叫上他而闹脾气的,这未免太幼稚了。
于是,洛织就没有管,往反方向走了。
暮色渐浓。
民宿门口,靠河边的低墙,摆了张圆桌,一盘菜心,一条红烧鲈鱼。
桌子靠墙那边摆上了饭锅,两碗盛好的米饭面对面摆好了。
洛秀秀正端着碗汤,从屋里走出来,余光瞧见洛织站不远处,忙说:“去洗手,准备吃饭喽。”
“妈,怎么想到在外面吃。”像往常,两人会等到洛斌休息,一家三口能坐一起吃饭了,才在外面摆饭菜。
洛秀秀总说一家三口就要这样吃饭才有气氛。
这些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鸡汤喝多了,看得更开了,“就是突然想在外面吃了嘛。再说了,我也没规定非要等你爸休息才能在外面吃喽。”
“行行……”
这个家,洛织和他爸一样,什么事都顺着她,用他爸的话来讲就是,女人嘛,多顺着她点,少点家庭纷争。
饭吃到一半,忽闻一阵铃声,由远及近,“诶——让让!”
“哟!”一辆二八大杠在桌子旁嘎吱停下,“恰饭啦,恰的啥哩?”
洛织抬头笑眯眯唤了声秦三爷。
秦三爷年过七旬,头发还没白几根,身体利索的很,总爱骑这辆二八大杠走街串巷,有时候去帮人搬货,有时候也帮哪户人带带小孙子。
“一条鲈鱼,阿织爱吃呵,”洛秀秀道,“还炖了排骨汤,三爷你恰了没?”
秦三爷道,“正要回去恰嘞。”
“老洛又上晚班啰?”秦三爷又提一嘴,露出了无奈。
洛秀秀垂眼,点一点头:“是。”
洛斌因为工作,经常陪不到家人,不像以前,在皮鞋厂上班,早上九点到晚上七点,那厂离这里也不远,到家顶多九点,还能陪陪孩子写作业。
可惜那厂没几年倒闭了。
秦三爷大概还想说什么的,支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胡乱寒暄几句就蹬着车走了。
洛织目送秦三爷离开后问洛秀秀,“妈,秦三爷是不是有个儿子在城里干?”
“嗯,怎么?”
洛织酸溜溜的说:“我刚看到了,秦三爷蹬轮子的时候,蹬了好几下才蹬上去,都快把脚上的新鞋子蹬出泥了。”
“新鞋子?”洛秀秀没注意。
秦三爷平日抠门的很,一双老军鞋能穿半辈子,破了也不舍得换。
洛织小声说:“换耐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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