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5

第五章：断桥

“东风杨柳欲青青，烟淡雨初晴。”

提起江南，总是想起烟雨。一场雨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气，巷子里时不时传来卖花姑娘的吴侬软语，穿着一袭淡紫色长裙的姑娘，和一侧身着天青色长袍的男子漫步在西湖断桥之上。

忽然，提着花篮的小姑娘跑到萧瑟跟前，仰着脸，用她稚嫩清脆的声音说道：“公子，买朵花送给身边的这位姐姐吧。”

萧瑟：“你这花颜色可真多。”

萧瑟看着篮子里还带着朝露的绚烂花朵，赞叹道：

萧瑟：“这是一大早采摘的吧。”

卖花姑娘笑着说道：“公子，您眼光真好。”

柳莹抽抽鼻子，从这姑娘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想来是家里有长期卧床的病人。

一文钱于她来说微不足道，对小姑娘而言确实可以救命的，她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

柳莹：“给我拿一枝桃花吧。”

“姐姐，您的钱给多了。”卖花姑娘先是眼睛一亮，下一瞬失落的说道：“我，我换不开。”

柳莹：“那便把你这一篮子花都卖给我怎样？”

卖花姑娘看看花篮，再看看笑眯眯的柳莹，想到家里急需银子治病的娘亲，迟疑着点了点头，“好，只是这样姐姐就吃亏了。”

柳莹：“不吃亏，你采这些花也是费了时间的。”

柳莹接过花篮，把银子放到她掌心，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说道：

柳莹：“小姑娘，家里要是有人一直咳嗽的话，可以在每年十月下旬到十二月下旬挖一些款冬花，洗晒干净用来泡水，连喝七日便可缓解。”

卖花姑娘忽闪着眼睛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家里有人病了？”

柳莹：“我是个大夫，从你身上闻了出来。”

“姐姐好厉害，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大夫。”卖花姑娘笑着向柳莹道了谢，高高兴兴的跑远了。

……

……

萧瑟：“莹莹？”

柳莹：“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给她开张方子？”

萧瑟点头，见天空又下起了细雨，他撑开油纸伞，往柳莹那侧挪了挪。

柳莹：“虽然开方子病人能好的快些，但对那小姑娘的家人来说负担不起，用款冬花虽然慢一些，但随处可见，不过是费些时间罢了。”

萧瑟古井无波的眸子中，泛起了一丝涟漪，他静静的注视着柳莹，她眉如远山，面若芙蓉，肤若凝脂，但更弥足珍贵的是那颗仁心。

萧瑟：“那小姑娘说的对，你日后肯定是个好大夫。”

柳莹：“那当然，医者若没有仁心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我虽然做不到和师父师兄一样，但也愿做一个好大夫。”

云萝趴在柳莹肩膀连连点头，不容易啊，她可算想明白，下定决心了。

见他提起师门双眼发亮的模样，萧瑟忍不住问道：

萧瑟：“莹莹，可以和我说一说你的师门吗。”

柳莹：“好啊。”

说起师门，那话就多了，柳莹兴致勃勃的从风景说道师兄妹间的趣事。

柳莹：“万花谷地处秦岭深处，里面齐聚了当世文人雅士，共有琴棋书画医工花七脉，我是杏林一脉的，虽然现在离开了，但总有一天会回去。”

萧瑟心中一动，为什么离开就回不去了，而且下江南之前他专门去了趟百晓堂，询问得知这世上只有一个药王谷，从未听说过万花谷。

再加上她偶尔失言，和身上游离世外的疏离感，萧瑟有了猜测，她师门应当出了变故，师父师兄怕是已经不在了，想到这儿，他心中顿生怜意。

萧瑟：“莹莹，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柳莹：“啊？”

柳莹发懵的看着他。

说话间，两人到了暂时居住的农家小院，柳莹推开门，晃了晃篮子说道：

柳莹：“萧瑟，帮我把这些桃花摘下来，一会儿做桃花糕吃。”

萧瑟：“好。”

柳树下，萧瑟看着篮子里的桃花愣了一会儿，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可望着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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