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卷翘的睫毛微微一颤,却听宜修意味深长的开口:“若是甄官女子没有长着那张脸,或许皇上会宠幸她,可错就错在,她与当初进府的福晋长得有几分相似。”
福晋?安陵容待在宜修身边有一段日子了,一些事情景仁宫伺候的人并没有避讳安陵容,所以安陵容自然知道宜修口中的福晋是谁。
那是皇上还是王爷时违背与贵妃娘娘的承诺亲自入宫娶的福晋,民间多有传闻王爷与那位柔则福晋情意深深,可安陵容却并不觉得,反倒是皇上格外喜爱当今的皇后,当初的俪侧福晋。
安陵容正想着,却又听宜修说起:“且看着吧,看着除夕那晚,甄官女子到底能不能引得皇上注意。”
宜修看着自己写下的大字,微微一笑,随后吩咐剪秋,若是碎玉轩那边需要什么,让内务府尽量满足。
宜修这边的安排和华自然清楚,不过和华也想看看,肖像柔则的甄嬛到底能不能得到皇恩。
眨眼便到了除夕宫宴,和华是和胤禛一块到的乾清宫,右侧是宫内嫔妃的位置,左侧则是王爷贝勒贝子之流。
“瑞雪兆丰年,来年我大清定国泰民安,臣弟敬皇兄,望皇兄保重龙体。”坐在宴席第一位的赫然就是胤禛最要好的兄弟怡亲王,待胤禛道了开宴二字便立即起身敬酒。
胤禛举起酒杯朝怡亲王的方向遥遥一碰,“十三弟,最得朕心,朕也望你保重身体,继续为朕、为大清分忧。”
酒过三巡,殿内依旧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忽而,殿内管弦之声一变,闻之是悠长琴音,似泉水潺潺,又有微细之歌,与琴音相贴,似珠玉落盘般清脆。
和华端着酒杯边饮边看着下头穿着绯色舞衣的女子随乐起舞,身姿婀娜,舞姿优美,忽如间水袖甩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落,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淡淡的梅香。
“臣妾敬皇后娘娘一杯。”宜修忽而开了口,跳舞之人随着宜修的话有了瞬间的凝滞,再度起舞时已无之前的灵动飘逸之感。
和华举起酒杯朝宜修遥遥一碰,“清歌弦古曲,美酒沽新丰。这新丰酒素是你平日最爱饮的,今日除夕,虽有兴致,却也莫贪杯。”
“贵妃是能饮酒的,若是皇后娘娘您不让贵妃饮,只怕贵妃今夜跑到臣妾的翊坤宫偷酒吃就不行了。”华妃浅笑盎然,一身绯红色芍药绣金花纹宫装衬得她十分明艳。
宜修挑眉一笑,“你翊坤宫的女儿红早就被颂芝搬来我的景仁宫,就算要偷酒吃,你翊坤宫也无半坛了。”
谈笑间,台上舞姿渐毕,坐在华妃身侧的李妃眼眸一凝,忽而捂嘴惊道:“本宫就说今儿个的舞女怎么不同以往呢,原是碎玉轩的甄官女子啊。”
刘嫔呵笑道:“甄官女子素来待在自个儿的晚香堂,嫌少与其他姐妹往来,原以为今儿个是见不着人了,没有想到甄官女子居然给了姐妹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沈眉庄看了台上的甄嬛一眼,听到刘嫔的话正欲开口,谁料上首的胤禛看也不看甄嬛一眼,说了声“看赏”便让甄嬛退下了。
甄嬛贝齿轻咬粉唇,心中思绪复杂万千,一旁的嫔妃用好整以暇的目光打量着她,有不屑、有轻蔑,竟让她生出一种果然如此之感。
或许当初入宫本就是错的。
甄嬛面色颓然的随着其他舞女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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