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捻着手中的佛珠,叹息开口:“皇帝,哀家知道你厌弃了皇后,可无论如何,乌拉那拉氏绝不能出废后。”
“所以那些被皇后害死的孩子,也比不过十四弟在外留情生下的私生子吗?”纵使皇帝心中早有猜测,可在真的亲耳听到太后的话时,心中难免刺痛。
“皇额娘对十四弟好,爱屋及乌,连带着也将十四弟在外所生的私生子也接入京城好生照料,十四弟的孩子就是孩子,而儿子的孩子就不是孩子?”
“皇额娘,您就如此偏爱十四弟和皇后?”
“在皇额娘心中,有十四弟、有皇后、还有乌拉那拉和乌雅两家,是不是就唯独没有朕?”
皇帝表情未见起伏,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或是失望又或是麻木,一股气流在喉间涌动,却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太后听了皇帝的话惊到手中的佛珠都险些拿不稳,“皇帝!你就是这么想哀家的吗?!”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帝王,可震惊的情绪过后,却也生出了几分心虚之意。
皇帝冷冷扯唇,“皇额娘,皇后如此歹毒,您说,当初纯元的死,会不会也与她有关?”
太后心头狠狠一跳,握着佛珠的手指尖泛白,她强压下那股莫名的恐惧,淡淡开口:“宜修与纯元姐妹情深,宜修怎会去害纯元?”
“是与不是,朕心中有数。”
“所以这就是你还没有降下对皇后惩罚的缘由吗?”太后深呼吸,在心中默念了几遍静心佛经,这才软了声开口:“皇帝,你还记得当初纯元死前对你说过的话吗?”
皇帝眼神黯了黯,“当然记得,纯元死前要朕无论如何都不要废弃了宜修。”
“你知道就好……”太后见皇帝还记得,心下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又被提了起来,“纯元至纯至善,若是知道宜修做的事,只怕也恨不得托梦告诉朕不必手下留情。”
皇帝语气意味不明:“皇额娘,十四弟和宜修,您只能选一个。”
太后气息不稳,一手扶住胸脯,一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指向皇帝,“……你、你这是在逼哀家啊!”
皇帝并没有觉得被冒犯,相反,他起身,眼神睥睨的看着太后,语气幽幽泛着寒意,“皇额娘您为了保住宜修而劝诫朕时,怎么又不觉得是在逼朕?”
“朕可是天子啊,大清的皇帝。”
“朕有权处置一切。”
皇帝离开慈宁宫后,慈宁宫很快便派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华妃在翊坤宫得知消息,吩咐了颂芝几句。
永寿宫。
陵容将软软糯糯的小人抱在怀里,嘴里哼着小曲,云江走了进来,“娘娘,皇上离开慈宁宫后去御花园逛了逛,眼下已经回了养心殿了。”
“皇上心情如何?”陵容问。
“估摸着不是很好,苏公公的徒弟小厦子都被皇上给罚了。”
陵容道:“我有意将东偏殿里的摆设改一改让晏儿住进去,等会去养心殿可知道该怎么说?”
云江笑了笑,“奴婢明白娘娘的意思。”
顿了顿,她又道:“翊坤宫那边,似乎也想对慈宁宫下手,咱们安排在太医院的太医说太后现在的身子,里子已经快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了。”
陵容对着张大嘴巴傻傻直笑的弘晏勾了勾唇,顺手用丝帕替他擦掉嘴角留下来的口津。
“在让太医吊上一段时日,起码等到皇后回宫在动手。”
“若是太后被自己的侄女亲自气死,也不知道到了底下是作何感想。”
皇后啊皇后,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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