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招把英磊带走了,小朱厌也没在意这个小妖,他径直往大冰坨子走了过去。
靠着大冰坨子坐了下来,小朱厌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酒壶,是之前元恕给他的那两坛酒。
沉默的喝酒。
只偶尔念叨一声“弟弟”“元恕”,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元恕也学他坐在旁边,看着他那双原本灵动活泼神采奕奕的眼睛,变的死寂,却毫无办法。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小朱厌的酒喝完了,他就换成灵泉水。
反正在他的认知里,酒和水也没啥区别,唯一区别的就是那酒是元恕酿的。
某一天,洞里来了一个浑身雪白龙头狮身的神兽。
小朱厌看到他,强撑着他那已经僵硬的腿脚,站了起来:“白泽叔叔。”
白泽神兽点点头:“你看起来不太好。”
小朱厌无语,只是又滑坐了下去。
白泽往元恕这边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元恕有些惊喜:他能看见自己?
元恕飘到白泽眼前:“你看的见我吗?听的到我说话吗?告诉他我还有机会复活的,让他不要太难过。”
然而白泽依然看着小朱厌:“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喜欢人,可以再去人类世界走走。”
小朱厌摇摇头,元恕虽然是人,在他心里,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替代的。
白泽:“你再这样的话,戾气早晚还会再次发作,你会毁了整个大荒。”
小朱厌抬起了眼睛:“白泽叔叔,书上说,人死了会去阴间,那我们妖呢?妖死了会不会也去阴间?”
白泽:“可能吧。”
其实白泽很想告诉他:如果死了不能变成日月星辰,那可能就永远的消失。
只是他不能说,英招告诉他,小朱厌的戾气越来越重,虽然暂时还能控制,可因为元恕的死,小朱厌好像有些心灰意冷。
元恕很想告诉他,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死了都到阴间,也未必他们还能见面。
小朱厌:“那我要如何才能死?”
白泽:“如果要消除戾气,你只有死在云光剑下。”
小朱厌:“云光剑?”
白泽:“现在在斩妖司卓家人手里。他们家族有一半的冰夷族血脉,可以发挥出云光剑的最强能力。”
小朱厌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白泽:“另外,下山之后,要防止人类滥杀无辜之妖。昆仑界碑封禁松动,好多妖都跑去了人间,能救就救一下。”
小朱厌站了起来,一边掐手诀,一边回答白泽:“好。”
元恕看他掐诀,心里终于有了盼头,眼瞅着就有还魂的希望了。
结果,小朱厌只是把大冰坨子和尸体一起收了起来。
元恕飘来飘去,却没有任何办法。
小朱厌离开了,元恕也连忙跟了上去,他不能离他的尸体太远。
跟英招打了招呼,小朱厌就一个人施施然的下山了。
他抱着一心求死的态度,反而没有那么阴郁,仿佛他死了就能见到元恕一样,充满了对死的渴望。
元恕飘在他身边,看着他穿过昆仑禁制,看着他走过元家村,看着他在苏南府里转悠,看着他缓缓的往离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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