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蘅的坦白

“正天啊，陛下的意思……”御史大夫柳靖戎拍了拍姜铮的肩膀，脸上满是担忧。

“天威难测，忌惮我姜家手握二十万兵马的何止圣上一人？既然他有意收回，那就拿走吧。”姜铮拍开柳靖戎的手，神情淡然，似乎毫不在意。

柳靖戎站在原地，目送姜铮走远，正欲转身离开，却见容蘅从身旁匆匆走过。

“见过丞相大人，您……”柳靖戎话音未落，容蘅便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微微点头后径直离去。

“这闷葫芦急着去干什么……”柳靖戎抚摸着官帽的系带，意味深长地看着容蘅匆匆出宫的背影。

——护国将军府

姜铮接过仆从递来的茶水，吹散热气，正要入口，却见祖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进门时还险些绊了一跤。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姜铮瞪了祖恒一眼。

祖恒喘了口气，缓了缓神，连忙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汗，低声道：“丞相……丞相大人来了……”

“咳……咳咳！”姜铮一惊，手中的茶水猛地一晃，一半倒进了嘴里，烫得他嘴里立刻起了个水泡。

祖恒眼疾手快，连忙扶稳茶杯，站在一旁为姜铮拍背顺气。

——方才还说别人不稳重，如今一听这事，最激动的反倒是将军自己。

姜铮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道：“他来干什么？难道是因早朝之事来落井下石的？把他给我赶走！看着他们这些人我就火大！”

话音刚落，容蘅已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

“将军。”祖恒低头，小声解释道，“没来得及跟您说，我没拦住……”

见姜铮气得脸色铁青，容蘅率先打破僵局：“未经通传便前来拜访，是容蘅失礼，还望将军见谅。”

姜铮冷哼一声，命人上茶，语气依旧冰冷：“丞相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容蘅摩挲着茶杯，神色平静：“容蘅今日来，是为了见郡主。”

姜铮眉头一皱，淡淡道：“哦，小女还未起床，丞相请回吧。”想到自家女儿那乱七八糟的作息，姜铮忽然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无妨，容蘅知道。我在此等她醒来便是。”容蘅恍若未闻，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姜铮与祖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

——他知道？他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是个变态，喜欢偷窥别人？姜铮冲祖恒挤眉弄眼。

祖恒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丞相的用意。

两人在一旁旁若无人地低声议论，而容蘅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神色自若，心中默默盘算着你醒来的时间。

等到你打着哈欠从外面走进来，揉着眼睛的手刚放下，便看到了容蘅，顿时以为自己眼花了。

“素禧，我好像看到容蘅了……完了，他怎么还入梦逮我了？”你握着素禧的手，转身就要走。

“郡主。”容蘅叫住你，走到你身旁，状似无意地拦住了你的去路。

这时，苏瑾明匆匆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快步走到你们中间，挡住了容蘅看向你的视线。

“丞相，许多事长姐并不知情，若有什么事，可以与我说。”苏瑾明冲容蘅作揖，语气恭敬却不失疏离。

姜铮和祖恒在一旁看着，半天也没琢磨出容蘅的用意。

你给自家父亲使了个眼色，姜铮会意，挥手将其他人招呼出去。

前厅只剩下你和容蘅。你坐在一旁，小口啜饮着温热的茶水，半晌才抬眼看向一直站着的容蘅。

直到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容蘅才缓缓开口：“明日……陛下设宴，召官员携家中女眷入宫，为的是……和亲。”

“我知道。”你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抬眼看他，语气平静。

“当今陛下给我封了个郡主的名号，不就是为了今天？容蘅，儿时不过是我年幼无知，我相信你对我也只是朋友之情，是你想错了。”

容蘅沉默片刻，目光深邃，低声道：“若我说……并非如此呢？”

他向前一步，想要靠近你，却又怕惊扰了你，让你们之间的距离更远，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指尖微微蜷起，掌心已沁出一层薄汗。

他从未如此失态过，平日里他总是从容不迫，仿佛世间万物皆在掌控之中。

可此刻，他的心跳如擂鼓，一声声敲在耳畔，震得他几乎无法思考。

“当年的事，我从未因那是恩情才……”他的声音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将那些难以启齿的情绪硬生生咽下。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你，仿佛怕你转身离去，怕你再也不愿听他解释。

“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因为那件事。”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你的心里。

他的手指微微抬起，似乎想要触碰你的衣袖，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缓缓收回。

“你信我，好不好？”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像是恳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的眉头轻蹙，眸光微闪，似是在思索，又似是在挣扎。

那双眸子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随你吧。”你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默许。

容蘅的目光落在你的侧脸，看着你微微颤动的长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明日……我在宫门口等你……”容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你未听清，疑惑地抬头看他：“什么？”

他神色如常，淡淡道：“无事。明日天冷，记得多穿些。”

你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随后转身准备回房。不经意间，你瞥了一眼角落，嘴角微微扬起，笑意悄然漫上眉眼。

“素禧，你说不听话的人该有什么下场？”你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素禧将糕点端到你身前的小桌子上，笑意盈盈地回答：“当然是——”小丫头很自然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捏了一颗提子塞进素禧嘴里，手轻轻捏着她的下颌，故作严肃道：“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的，这可不好。”

说完，你歪头看向窗外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要我说，就该当狗拴起来，什么时候学会听话，什么时候放开。”

话音刚落，你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扔在地上。

你从男人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目光落在他鼓囊的胸肌上，胸口被绳子勒得紧紧的，嘴巴里还塞着白布，双手更是被缠了好几道。

你蹲下身，轻拍着他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胆子不小啊，谁让你来的？嗯？”

看清地上躺着的人的容貌，素禧瞪大了眼睛，看了你一眼，又看了地上的人好几眼，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这人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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