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井

终于补上了，这一章往后应该会虐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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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你睡得极不安稳，满脑子都是杂乱无章的画面。

天还没亮，你就被一阵头疼疼醒，再加上幽州的事务还没处理完，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幽州的烂摊子比想象中更难收拾。

叛军虽然已经平定，但城中百姓流离失所，粮仓被烧毁大半，连春耕的种子都所剩无几。

你带着苏瑾明和容蘅日夜奔波，从邻近州府调粮、安抚流民、重建城防。

昨天连夜写下的信也不过是在忙碌中抽空让人寄了回去。

侧头看两人，一整日下来。苏瑾明的剑穗上沾了灰，容蘅的白袍也蹭了泥，而你手中的账册翻得起了毛边，指尖被墨迹染得乌黑。

“长姐，歇会儿吧。”苏瑾明端着热茶进来时，你正伏案写着给京都的奏折。

他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心疼，“你这几日都没好好睡过。”

你抬头冲他笑了笑，接过茶抿了一口，却尝不出滋味。

容蘅站在门外，手中握着一卷未拆的密信，目光沉沉地望着你。

你不用看也知道那信里写了什么——京都的局势愈发紧张，父亲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再等等，等幽州安定下来，我们就回去。”你轻声说，像是在安慰他们，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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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铮生命垂危——”系统的声音在一个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

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瞬间把你从睡梦中拽了出来。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后背，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该怎么救他。你知道方法是不是，告诉我。”你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焦急地向系统询问，可回应你的只有一片沉默。

“回答我！””恐惧彻底吞噬了你的理智，你冲着空气大声嘶吼。

“让世界回归正轨，你很聪明——应该可以猜到用什么办法。”机械的电子音一字一句的击破你心中的防线。

回京都的路上，你在驿站失联了。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清晨，苏瑾明和容蘅发现你不见了，只留下一封给两人的信，信上写着：有事未完成，不用找我，早日回去，不要让爹担心。

字迹工整，却透着几分仓促。

莫名的两人心里十分不安，即使你说了有事要办，不看见你平安，两人也没打算回去。

容蘅将信折好塞进怀里，转身对苏瑾明说道:“回去照看老将军，我去找郡主。”

苏瑾明欲言又止，强制压下心中的不安，“我知道了。”

容蘅疯了一样找你，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

直到正午，他在一座破庙旁遇到了醉仙阁的掌事人。

那是个身着红裙的女子，正慢悠悠地摇着扇子。

女子名叫花绒，她看了容蘅一眼，似乎猜到了他在找什么，便指了指寺庙后山的方向，说：“容相要找的人在后山，她站在井边，看起来像是要跳下去。”

容蘅一听，脸色骤变，连句谢谢都来不及说，便急忙翻身上马，朝着后山疾驰而去。

马蹄声急促，仿佛每一声都敲打在他的心上，震得他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艰难。

到了后山，他远远地就看到了你。

你站在井边，初春的风凛冽而刺骨，吹得你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你卷入那深不见底的井中。

你的身影单薄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仿佛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摇摇欲坠。

容蘅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连滚带爬地从马上下来，脚步踉跄，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你。

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带着恐惧与哀求：“郡主……别做傻事！”

你回头看他，目光平静得可怕，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容蘅，你知道吗？”你轻声开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与无奈，“我其实……也不想跳下去。”

他愣住了，眼中的慌乱与茫然交织在一起，仿佛无法理解你的话。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不属于这里，也不该留在这里。”你笑了笑，目光越过他，看向远处隐约可见的京都轮廓，眼中带着一丝眷恋与决绝，“替我照顾好爹，还有瑾明。”

容蘅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剜了一下，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他冲上前，紧紧抓住你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你从深渊的边缘拉回来。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哀求：“别走……别离开——求你。”

你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动容，仿佛早已下定决心，任凭他如何哀求，都无法动摇你分毫。

见你毫无反应，容蘅的手渐渐松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背过身去，不忍再看你，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你如果跳下去，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

一天的疲惫与绝望让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微微摇晃，仿佛随时会倒下。

“你不是想跳吗，跳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在逼迫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话音刚落，竟真的就听到“扑通”一声。

容蘅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他咬着牙，毫不犹豫地跟着你跳了下去。

容蘅以前听说过这口井，传说跳下去的人无一生。此刻这些想法统统被抛之脑后。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你，他急切的伸出手想抓住你…

井水冰冷刺骨，瞬间将你包裹。

你下沉的速度很快，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得你胸口发闷，呼吸渐渐变得困难。

你看着容蘅离你越来越远，他的身影在水中模糊不清，仿佛被黑暗吞噬。

你看到他好像被人救了起来，心中一瞬间涌起一丝心安。

你慢慢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无尽的黑暗。

爹，水好冰……我好冷啊……

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

恍惚间，你好像看到了老头看到你写的信的模样。

“爹，女儿不孝，不能陪您看今年的梨花了。但您要好好的，按时用膳，少喝点酒。等来年春暖花开，梨树下埋的那坛梅子酒，您替我喝了吧。”

信纸上有泪痕，却不是你的。

你坠入黑暗的瞬间，听见容蘅撕心裂肺的喊声，“姜瑾夕，我恨你——”

可你再也看不见，那封信送到父亲手中时，他颤抖的手和浑浊的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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