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的春雨裹着杏花香气,却化不开码头上凝重的血腥气。江寒舟握紧腰间的短刀,目光扫过青石板上一滩暗红色水洼——那不是雨,是漕帮三当家王振海喷出的血。
十五分钟前,他亲眼看见王振海被七名黑衣人围攻。这些人个个戴着青铜鬼面,手中长刀闪着幽蓝光泽。当最后一把刀刺穿王振海胸口时,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死死抓住江寒舟的衣袖:"小舟...北斗七星佩..."
话音未落,鬼面人的刀锋已劈向少年。江寒舟本能地后仰,刀刃擦着鼻尖掠过,削断了他一缕青丝。他摸到怀中硬物,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此刻竟发出灼热温度。
"叮!"
一枚柳叶镖钉入身侧木柱,江寒舟转身看见二楼雅间垂落的帷幔。素白裙裾在风中轻扬,像朵将谢的梨花。"公子快走!"娇柔女声穿透雨幕,"东市有间'醉仙居',老板娘姓柳,可救命。"
江寒舟来不及细想,抓起玉佩纵身跃上屋檐。瓦片碎裂声惊起夜枭,他踩着积水奔向城东,背后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转过三条街巷后,他忽然刹住脚步——前方巷口立着个穿绛紫旗袍的女人,手持团扇,眉眼间笼着轻愁。
"姑娘莫不是..."
"正是奴家柳如烟。"女人轻笑,团扇展开露出机关暗格,十二枚暴雨梨花针蓄势待发,"小公子可知,方才那批人戴着的青铜鬼面,是九幽教'黄泉引渡使'的标记?"
江寒舟瞳孔骤缩。父亲曾提过,二十年前天枢盟前盟主陆天行就是被九幽教所害,而案发现场也出现过类似的青铜面具。他摸了摸怀中的玉佩,果然感受到针尖般的刺痛——这是陆天行独门北斗七星佩的感应。
"跟我来。"柳如烟忽然扯下团扇,寒光乍现的峨眉刺划破雨帘,"醉仙居的地下室藏着条密道,足够咱们逃到无锡城。不过..."她压低声音,"公子可愿拜我为师?"
江寒舟正要回答,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瓦片碎裂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跃上围墙。月光下,七八个黑影正踩着高跷逼近,手中弯刀闪着诡异绿芒。
"是西域的昆仑奴!"柳如烟扯下披帛,"缠住他们!"她将峨眉刺掷向地面,铁索破空声中,江寒舟终于看清那些高跷下根本不是人腿,而是雕琢精细的木偶!
江寒舟牙关咬碎,北斗七星佩迸发强光。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演示的剑招,手腕轻抖间挽出七朵剑花。木偶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当第七朵剑花刺入木偶心口时,整个巷子突然剧烈震颤。
"喀喇!"
地砖裂开丈许宽的缝隙,江寒舟与柳如烟坠入深渊。等他从冰冷的水潭爬起时,才发现置身于半山腰的溶洞。洞顶垂落钟乳石,水中倒映着摇曳的火把,七八具尸体漂浮在水面,颈间都系着九幽教的赤色丝绦。
柳如烟点燃火把,照亮岩壁上斑驳的壁画:飞天仙女手持琵琶,下方跪着戴青铜面具的武士。江寒舟突然注意到壁画角落的藏宝图印记——与他怀中的玉佩纹路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玉佩突然浮空旋转,在空中投射出北斗七星的光斑。柳如烟脸色骤变:"快走!地宫要塌了!"
追兵的呼喊声从洞口传来,江寒舟握紧剑柄。在最后的时刻,他看清壁画中飞天仙女手中的琵琶,弦轴处镶嵌的,竟是一颗鸽血红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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