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自朦胧中醒来,只觉头脑深沉,视线模糊。
她揉着眼睛,回忆着昨日之事。
嗯......昨天...过的除夕…
还是和千韩一起!
还...看了个很好看的戏剧...
好像喝了什么米酒...
然后......
脑海里莫名出现一只白皙的手,虎口处还嵌着一排半月形的牙印。
嗯...不是我的手...
那是谁的...
安安一愣,顿时回忆起昨晚之事。
不许叫我夏安安。
要叫我安安。
我昨天都干了些什么......
撒泼?咬人?
自十五岁之后她几乎就没有跟任何人撒过娇,包括爹爹也没像这般几乎可以说是无理取闹的程度。
而她昨晚貌似没少干...
毁了...我的一世英明...
安安抱着头,内心崩溃地大哭,无比后悔当初非要喝那口米酒。
但是都晚了...
正值此时,窗纱上有影子一晃,安安呲牙,以为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登徒子敢来这偷东西,身影如一阵疾风,掠至窗边。
推开窗扇,安安抬头,恰好撞入千韩一双湛蓝的眼眸当中。
朝阳在千韩眼中漾着柔光,身上的玄黑武袍深沉神秘,让安安一时看痴。
千韩眼中错愕,本只是忍不住想悄悄看一眼熟睡的女孩,却没想到被逮了个正着,但阅历无数的她很快便冷静下来,懒洋洋地抱起双臂,往窗边一杵,好整以暇地看向夏安安:“新年快乐啊,安安——”
最后两个字她故意拉长,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他肯定是故意的……
昨日扭捏撒泼之事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安安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的脸仿佛要烧起来,于是便在事态控制不住之前,果断,迅速,毫不留情地,关上了窗...
几秒后,窗户再次打开。
“新,新年快乐,咳,你,你叫我安安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这么叫吗?”
“有,有吗?我,我怎么可能说,说过这种话?”
千韩注视着女孩,片刻后才将信将疑地说道:“是吗?”
“当,当然啊,我,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不记得不记得。”
“哦——好吧,那你不记得了就算了。”千韩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走开。
总算是敷衍过去了……
安安假笑着目送千韩的离开,直到确定对方看不见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结巴就是好,都听不出语气有什么问题。
“对了。”
窗外再次响起千韩的声音,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
安安慌乱打开窗:“怎,怎么了?”
“今天带你去山上转转,”千韩摸了摸女孩的头,唇角挂笑,“如何?”
“你,你带我?是,是我带你还,还差不多!”
“都一样,去不去?”
“去!稍,稍等啊!”
安安答应得很快,行动得也很快,没等多久她便已打理完毕,拉起千韩的手边走边问道:“说,说吧,你想去哪?”
说实话,除了第一次,以前去山上玩都是安安拉着千韩去,而今天却是她主动提出的,倒让安安有些意外。
“嗯...就去常玩的那个地方好咯,还没见过下雪后是怎样一番场景。”
“行!”
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山,安安本想给千韩看看她口中所谓的“仙女散花”,却被千韩一句“昨天在雪地上打滚散的花不比这多”给硬生生地噎了回去,只好到山上找到那块“石座”与她一同赏景。
她知道千韩是怕自己又染风寒,因此也没好意思坚持。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千韩漫不经心地轻声吟诵着,却被安安忽然打断:“你,你又愁起来了,好端端的怎么还思上了呢?”
千韩不答,反倒看向安安,深邃的双眸意味不明。
“夏安安,”过了良久,她开口道:“我可能要走了……”
要走了?什么意思?
噢,就是要离开的意思……
离开?!
呆滞了许久的安安终于有了反应,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千韩问道:“你,你认真的?”
只见千韩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表示,但安安知道,她是认真的。
安安皱了皱秀气的琼鼻,握着小拳头朝她挥动了一下,努力地将每个字吐清:“为…为什么!你,你,你不是说了,不,不离开我吗!”
千韩并未在意少女那有些失敬的举动,反倒带着一丝笑意答非所问道:“看来,你还记得昨日之事嘛。”
“我......”
未等夏安安回答,她便招了招手示意:“好啦,你且坐下,昨日之事我不追究。”
安安不知所措地坐了回去,沉默了片刻后才小心地问道:“那,那你说的离开是......”
“当下匈奴来犯,边疆战事吃紧,我得回去参战了。”
“可,可你只是一只狐狸啊,你,你跟我们呆在一起不开心吗?”
安安抓住千韩的一片衣角,扑闪着大眼睛望着她,可怜兮兮,不肯松手。
这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她不想分开,更何况她是奔赴沙场,即使自己未曾见过那场面,但也知道刀枪无眼的道理,谁知道这一次分别会不会是永别呢?
“我,我不想和你分开...”
晶莹的眼泪在眼眶中闪烁,她却强行不让它落下。
千韩轻轻握住女孩的手,缓缓推开,力度很轻,很温柔,却又无比坚定。
“就算我是只狐狸,也是中原的狐狸,绝不能让匈奴染指中原。”
“可是,可是我,我真的舍不得你...”女孩泪眼汪汪,楚楚可怜,怎么也不肯松手。
她很少说这种话,因为她觉得太过羞耻,可若是这次不说,就可能真的说不了了。
“安安...”千韩柔声呼唤道,温柔得快要将冰川融化,“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等到我们重创匈奴,让他们再不敢来犯,我就来找你继续玩,如何?”
“真,真的吗?”女孩眼巴巴地望着千韩,清澈的双眸犹如高山之巅的雪莲,纯洁干净。
“当然,我们拉勾。”
纤细的小指伸来,弯起一定弧度,安安含着泪将自己小指搭上,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这到底是她们的第几个约定?
夏安安也不知道,但这或许,是她们的最后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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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白赛皓雪,刀寒胜秋霜。
晌午时分,暖阳当头,纵然山路难行,安安也未曾吭过一声,而此时此刻,千韩立在红鬓烈马旁边,身上尚带着暗红色血迹的明甲灼人眼目。
她背着一把长长的紫檀木弓,随手拎着头盔,姿态闲散,仿佛不是要出征,只是到某处远游一番,不日就会回来。
看着不远处的父女两人,千韩浅浅一笑:“好了,就送到这里了,这个月来多谢先生照顾了。”
“将军不必客气,这马虽比不上你们的战马,但已是我物色的最好的了,此次出征,定将凯旋归来,但还是要多加小心,莫要受伤。”夏木于雪地里拱手说道,随后拉了拉躲在身后的安安。
“安安,快跟将军道别。”
少女紧咬着下唇,双眼一闪一闪,固执地躲在夏木身后,始终不肯说话
千韩莞尔,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她们初识那般,只是少了那份警惕。
她慢步走到跟前,俯下身如变戏法般拿出一块淡紫色水晶,递给安安。
“这是......”夏木暗暗吃惊,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吊坠。
“这个暂且放你这,就当作我们约定的信物,我日后来取,若是想我了也可以对它说话,一定会传达到我这里的。”
安安接过吊坠,痴痴地看着它,那水晶形似一朵绽放的丁香,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光芒,就像它主人一样含蓄,柔和。
衣襟深处似有什么东西在跃动,安安立刻摸去,竟是自己的那块吊坠。
她将两者靠拢,只见那山茶花吊坠的中心,突然间亮起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光芒,如同晨露般晶莹剔透,又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与此同时,山茶花吊坠上的一片花瓣开始缓缓变亮,仿佛被雪花浸过,无比纯澈,与其它三瓣对比起来格外显眼。
“这是……”
在那片花瓣亮起的同时,她的脑海中掀起一股浩瀚波动,像是一片汪洋决堤,冲向四面八方。
安安痴痴地看着两枚吊坠,然而这波动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洪水被闸门截断,瞬息止住去势,很快消失了干净,再无波澜。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千韩用力地揉了揉安安的头,轻盈一跃便稳稳地坐上了马鞍。
马儿昂首嘶鸣,那悠长而激昂的啸声在山谷间回荡,穿透苍穹,清瘦而坚定的背影在马背上逐渐远去,直至到了山谷处,夏木身旁的少女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用力冲着远方挥手
她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声音几乎要破音地呼喊着:
“一,一定要回来啊!不准,不准扔下我们……”
这喊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被寒风无情地卷走,不知被带到了何方。而那飞驰的背影却越来越模糊,似乎什么都未曾听见,又似乎捕捉到了些许的呼唤。
直到那道背影再也不见,夏安安方才停下。渐渐地,山谷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那不断远去的马蹄声和风中带着哭泣的回音。
爹爹说,千韩离开,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我们。
可总有一天,我也会努力变强,不再让你保护。
作者:咳咳,我先发一篇证明我还活着
作者:然后我打算一下多写几篇后一起发出来,因为我更新太慢了一篇一篇地发看着也不过瘾,目前已经写了三四篇了
作者:所以不要急啊,只要我没死,应该是不会弃文的
作者:如果觉得我太懒可以尽情地喷我,我会偷偷躲在房间里大哭一顿,然后继续懒,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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