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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坐在病房的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梧桐叶。已经是深秋了,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像一只只折翼的蝴蝶。
"该吃药了。"护士推着药车走进来,玻璃杯里的白色药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林夏机械地接过水杯,将药片吞下。她总觉得这些药片让她昏昏沉沉的,但医生说要按时服用才能控制病情。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是隔壁病房的小美。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林夏,你看我折的纸鹤!"小美的手很巧,纸鹤的翅膀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振翅高飞。
林夏接过纸鹤,突然注意到小美的手腕上有几道新鲜的伤痕。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想不起要问什么。记忆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一切都显得那么模糊。
夜里,林夏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数着影子,一个、两个、三个......等等,为什么会有三个影子?
她猛地坐起来,发现墙角站着一个人。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她,一动不动。林夏的心跳加快了,她记得这个背影,在她入院的第一天就见过。当时她以为那是主治医生,但现在想来,那个背影似乎从未转过身来。
"医生?"她试探着叫道。
背影没有回应。林夏感觉后背发凉,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灯光亮起的瞬间,那个身影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二天早上,林夏在餐厅遇到了小美。小美看起来精神很好,正在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林夏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没有任何伤痕,就像昨天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小美,你的手......"林夏犹豫着开口。
"我的手怎么了?"小美抬起头,露出天真的笑容。
林夏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小美。她们每天一起吃饭、聊天,但她对小美的过去一无所知。更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家医院的。
午休时间,林夏偷偷溜出了病房。她决定去档案室看看,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她记得档案室在三楼,但当她走到楼梯口时,却发现通往三楼的楼梯被铁门锁住了。
"这里不能上去。"一个清洁工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为什么?"林夏问道。
清洁工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拖着她脚下的地板。林夏注意到,清洁工拖把下的水渍是红色的,像血一样。她后退了一步,却发现清洁工的脸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回到病房后,林夏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她发现医院里的病人似乎都过着重复的生活,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护士们的表情永远那么温和,但眼神却空洞得可怕。更让她不安的是,她从未见过任何病人出院。
那天晚上,林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站在一片废墟中,周围都是倒塌的建筑。她听到有人在哭,那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是谁。她循着哭声走去,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角落里。女孩抬起头,林夏惊恐地发现那竟然是小时候的自己。
"你为什么要忘记?"小女孩问道,"你明明记得发生了什么。"
林夏惊醒过来,浑身冷汗。月光依旧透过窗户洒进来,但这一次,她看到窗台上放着一只纸鹤。那是小美折的纸鹤,但此刻纸鹤的翅膀上沾满了暗红色的痕迹。
她颤抖着拿起纸鹤,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在踮着脚尖走路。林夏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门外。
门把手缓缓转动。
林夏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死死盯着那扇门,看着它一点点打开。走廊的灯光从门缝中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夏,你醒着吗?"
是小美。
林夏松了一口气,正要回答,却突然僵住了。她想起今天早上,小美已经出院了。主治医生亲口告诉她的,说小美的病情好转,可以回家了。
那么,门外的是谁?
"林夏,"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不看看窗外?"
林夏机械地转过头,看向窗外。月光下,医院的庭院里站着许多人。他们都穿着病号服,仰着头看向她的窗户。林夏认出了他们,这些都是曾经住在医院的病人,包括小美。
但最让她惊恐的是,她看到了自己。另一个自己站在人群中,正对着她微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那场车祸,那个被她撞死的小女孩,还有她因此崩溃的精神。她从未真正住进医院,这一切都是她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创造的幻觉。
门开了。小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该结束了,"小美说,"你不能再逃避了。"
林夏看着窗外的另一个自己,又看看小美手中的刀。她终于明白,她早已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也许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她接过手术刀,对着手腕划了下去。鲜血涌出的瞬间,她看到窗外的景象开始扭曲、破碎。所有的病人,包括另一个自己,都化作了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中。
最后的意识里,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睡吧,这次不会再做噩梦了。"
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病房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窗台上那只染血的纸鹤,在夜风中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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